“嗯。”顾韫章满不在乎的转了转手中盲杖。
顾元初晃了晃小脑袋,小兔儿跟着晃了晃,“他要哭好久好久哦。”
顾韫章勾唇轻笑,如冰雪消融,“不久,两个时辰吧。”
……
翌日,晴日暖风,山色空濛,苏细一大早起身,顶着一张白生生的小脸蛋,战战兢兢的在书房里找到还未起身的顾韫章,“我昨晚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男人躺在榻上,身上盖着锦被,没有回答。
苏细蹲在他身边,伸手去扯他的胳膊,然后突然一个颤栗,吓得汗毛凛凛,一把扯过顾韫章身上的被褥盖到自己身上,“你你你没听到吗?好像又哭了。”
顾韫章微侧头,看到身旁躲进被子里哆嗦的苏细,懒懒吐出一个字,“哦?”
没了被褥,男子索性起身,他摸索着拿到自己的盲杖,穿戴好衣物,洗漱完毕,然后坐在椅上,一如平时习惯般,拿一块湿帕擦拭手中盲杖。
苏细扔了那被褥,亦步亦趋跟住顾韫章,嗅着男人身上清冷的竹香,跟条小尾巴似的,“你想去看看吗?”
“看什么?”
“那个夜哭郎。”苏细小小声的吐出后面三个字,一双眼儿里盛着几分惊惧,以及几分……兴奋?
顾韫章拿着盲杖,苏细扯着他的宽袖,两人出了书房。
天色尚早,使女们还未起身。整个青竹园里空荡荡的,那“夜哭郎”的声音便格外明显。
顾韫章站在檐下,抬头往上看。
苏细也跟着往上瞧,只见琉璃瓦上坐着一人。初阳从朝云中缓慢升起,如黄澄澄的鸡蛋心般璀璨耀眼。
那人身穿蓝衣,梳长尾黑发,手边竖一柄红缨枪,是插在琉璃瓦上的。背对着苏细,微微垂首,那呜呜咽咽的声音便是从他那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