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幻想过无数次重逢后的场景，但从来没想到从自己嘴里喊出来的这声‘姐’会这么的轻不可闻。

“先进来吧。”程柒叹了一口气，看到吕昌文走进来后，回身将门重新关好。

将人带进堂屋后，程柒这才将身上的斗笠和蓑衣脱掉，并找到一个烛台将灯芯点燃。

此时的吕昌文才注意到程柒此时穿的不是他白天在酒肆看到的那身大红的裙子，也不是送他离开那天穿着的那身布料粗糙的灰色衣衫，而是在更遥远的记忆中，尚书府中那个每日抚琴看书时的精致衣裙。

吕昌文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姐，你……”

“行了，先换身衣服。”说着，程柒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套月牙白的常服，衣裳、冠帽、鞋袜等竟然全都有。

程柒摸了摸衣服的料子，“也许会有些小，将就着穿吧。”

“嗯！”吕昌文用力的点头，接过衣服后乖乖的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在屏风后面，蹲着一位服装老师，对方也不吱声，直接帮忙将衣服换下来。

而拍摄的镜头继续对着程柒，坐在椅子上的程柒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象，看似十分的平静，可眼底的汹涌却一点也不少。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就停了下来，程柒深吸一口气，当看到吕昌文换了这身衣服走出来后，再也没忍住的猛地站了起来。

真好，眉宇间虽然更多的是随了娘亲，可换上这身按照她记忆中样子做出来的常服后，竟然还能看出几分大哥的影子。

此时的吕昌文也有些无措，刚刚换衣服时他就发现了，这套衣服竟然是姐姐亲手做的，他不敢想象这些年自己不在的时候，姐姐是不是在幻想着他的身高一年一年为他缝制着新衣服，即使他永远不可能穿到。

“你不该回来的。”程柒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姐，我……”

“找个机会回去吧，无论是科举还是成家都可以，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就去过什么样的生活，常家的仇有我来报就可以，温仗客那个人很聪明，你骗不了他多久。”程柒突然开口说道。

“姐，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