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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担架床从他身边而过,后面跟着泣不成声的晚辈,一个个追着说‘不要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陈逸勉强侧身让出了道路,看着这群人从自己跟前而过,恍若隔世,仿佛自己生来就是透明人一样。

如果有一天,躺在这床上的人是自己,应该不会有人为之哭吧?

只是一个长廊的距离,却叫他走了好一会才到的值班室,与护士说了今晚305号病人就搬出去,不计入费用后,便摸索着进了电梯下楼了。

他来的时候是带着一身伤被救护车推进来的,走的时候也是孑然一身,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上是方才那个小护士好心给他的云南白药喷雾剂。

攥着这瓶陌生人给予的药剂,他以为他攥住了来自人关怀的温度。

但他不敢这么想,上次让他有这个想法的人,是慕晏。

第5章 你好好说话

出了医院,雨水便将他全身上下淋了个透彻,现在是十月,说不上冷,但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却并不好受,尤其是这阴风还在不断的吹刮着,让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感觉到了寒意。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就这么无目的的在路上走着,饥饿感和寒冷感一直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望着夜间远处依旧灯火通明的弥红灯,这是绚烂繁华的都市应有的富饶气息,与身着病服、浑身湿、透、落魄不堪的陈逸格格不入。

他舔了舔起皮的唇角,尝到了一丝雨水的味道,这才使他想起来,自己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五天,且在这五天之内没有进食,连口水也没喝过。

他有些后悔了,自己应该在医院的茶水间喝杯热水再出来的。可是现在已经出来了,再浑身湿漉漉的回去,对医院的影响不好吧?

他耷拉着脑袋走在雨幕里,路上不时有几位行人,撑着伞,急匆匆的往家的方向走,突然瞧见路上走着一个不撑伞,浑身还湿漉的人,吓的一跳,当即绕远了些离开。

陈逸自己都不曾察觉自己现在头发遮住了容貌,走起路来又不利索,慢吞吞、不平不稳的,雨水模糊了视线,在路人看来,跟个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水、鬼没什么两样。

唯一的区别大概在于……他不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