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传递的讯息实在太大,宛若往平静的湖面砸了一块巨石,哗啦溅起的水花从头到脚泼了全身。

云黛坐在椅子上缓了好半晌,眼瞳微张,唇瓣翕动,有许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还是沈元韶出声问道,“我在突厥时就听说皇帝偏宠丽妃和五皇子,甚至原太子被废也与他们母子有关,如此盛宠,五皇子因何逼宫?哪怕他老实本分当个孝子,勤谨侍奉,还怕皇帝不传位于他?”

逼宫得来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是要记在史书为后人所诟病的,他实在想不通五皇子此番行径的意图。

面对沈元韶的疑问,晋国公抚着茶杯的动作微顿,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先是扫了眼云黛,尔后又看向身旁的乔氏。

乔氏与晋国公多年夫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清了清嗓子,替他给沈元韶解惑,“五皇子逼宫,是因为长安传言纷纷,说他……嗯……子嗣有碍……”

一旁静坐的云黛闻言,眼睫不由猛地一颤。

子嗣有碍?

这事莫不是三皇子放出的消息?

沈元韶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理由,偏了偏头,越想越觉得荒谬可笑,却又不无道理。

于皇家而言,繁衍后代乃是立国立本的大事,若皇帝有疾无嗣,那是动摇国本的大患。这就像自古以来权倾朝野太监不少,却也没见哪个太监能称帝坐江山。盛安帝但凡还有些理智,也不会扶这么个储君上位。

站在男人的角度去看,那方面不行的确是男人的致命痛点,寻常人都无法忍受这份耻辱,何况五皇子这样一个出身尊贵的龙子龙孙,且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满城尽知,此等羞辱非比寻常,可不就把他逼得失了理智,干出逼宫的疯狂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