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孙昆莫格外喜欢这个聪慧冷静的外甥,大有将人留在乌孙重用的意思,可沈元韶并没有参与乌孙军政的意思。

面对亲舅父的委以重任,他婉拒道,“父亲和母亲去得早,长兄如父,我本该好好照顾云黛,替她撑起一片天。可我却流落突厥,叫她寄人篱下这些年,心头实在有愧。如今我既回来了,只想守着她,等她有了归宿,顺顺当当的,再去考虑我自己的事。”

他既这般说了,乌孙昆莫也不好再强人所难,尤其如今那谢伯缙了无音讯,未来如何的确难言。

兄妹俩就这般在乌孙住下了,最开始云黛还耐心的等着北庭的音讯,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半点声音传来,她的耐心也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逐渐消磨。

终于在一个月后,她坐不住了——

她实在厌透了等待,尤其是这漫无目的、不知期限的等待。

她决定去长安寻谢伯缙,哪怕不出现在他面前,只要能听到他的消息,能离得他近一些,也好过在这混沌焦灼中度日。

乌孙昆莫和沈元韶他们一开始都不同意,但耐不住云黛的苦苦哀求,且她再三保证,会低调隐藏身份,绝不会冒险行事,他们才无奈答应。

既然说了低调行事,便没带精兵护卫,也没仪仗轿辇,云黛只带着纱君,除此之外,便是沈元韶和萨里拉俩人随行。

一辆马车,两匹马,一行人轻装上路。

离开乌孙地界时,草原上各色鲜花开得烂漫,微风吹拂,花香弥漫,蝶舞翩翩,这是塞外最美的时节。

金色夕阳洒在白雪覆盖的山林间时,沈元韶坐在马车前,摘了片细长叶子,吹起了一支轻快悠扬的草原小调。

美景如画,曲调婉转,云黛他们静静地听着,如痴如醉,直到身后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打断了这支曲。

如血残阳之下,那红袍少女风尘仆仆的拦住他们的去路。

“沈元韶,你既与我月下盟誓,就别想撇下我!”她手持鞭尾,圆圆的眸子直勾勾看向马车前的青袍男人,“我非要与你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