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晚,晋国公与沈元韶喝得耳酣面热,还有意替沈元韶在陇西军里安排个差事。

沈元韶如拒绝乌孙昆莫一般婉拒了晋国公。

乔氏则挽留云黛多住些时日,“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在家安心住着,明日我派人去永吉县送信,将你三哥哥叫回来聚一聚,他若知道你回来了定是欢喜的。”

云黛放下雕花牙箸,摇头说道,“不用叫三哥哥来回折腾了,明日我同哥哥给父母双亲扫过墓,便往长安去了。”

乔氏惊道,“你还要去长安?”

“是,不弄清大哥哥的安危,我无法安心。”

“长安那么远,且不说一路的奔波辛劳,就算你去了,若真遇个什么事,你也爱莫能助。倒不如就留在府中等着,阿缙那边一有消息,他姑母定会送信回来。”

云黛知道乔氏是好意,可她心意已决,“夫人说的我都明白,可我若真的要等,早就在乌孙等了,何必大费周章回到大渊。如果现在半途而废,岂不是白费先前的辛苦?夫人,等待的滋味有多难受,你应是知晓的。”

乔氏嘴唇动了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等待的滋味她是再熟悉不过的,每回国公爷出征,她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心肝儿像是放在油锅上煎。若不是家中有老有小,她真想随他一同去战场,哪怕握不住剑杀不了敌,能时常见着他,照料他的起居衣食,那也足够了。

如今见云黛待长子一片赤诚爱意,乔氏既心疼俩孩子婚事多舛,又替长子欢喜,能遇上个真心相待的好姑娘。

她也不再劝阻,给云黛碗中夹了些菜,劝她多吃些,又道,“你既决定往长安去,明日我多派些人手护送。”

云黛轻笑,“夫人莫担心,有我哥哥和乌孙的萨里拉统领陪着足够了,人多事杂,反倒误事。”

乔氏望着眼前女孩儿昳丽娇媚的脸庞,眉目间好似从前温婉乖顺,却又洋溢着坚定无畏的神采,再不见从前的怯懦踌躇、畏畏缩缩,宛若挣扎着一点点冲破蛹壳的蝶,双翼绽放,流光溢彩,耀目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