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若换做父亲还活着,知道他娶了个公主,肯定也要吓一跳。

谢伯缙知道这事一时半会的确很难接受,淡声道,“陛下已颁下圣旨,宣你入宫认亲。至于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

昨日三皇子和那几位乌孙使者带着圣旨到王府,得知云黛人跑了,皆大惊失色,连忙将云黛的身份说了出来。

端王妃一听也惊愕得半晌回不过神,在三皇子的再三追问,以及考虑到此事涉及两国邦交,只得将云黛的去处说了出来。

他一听到是走官道去洛阳,转身就牵了马,也不管三皇子和那些乌孙使者,直接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长安。之后便是披星戴月,不断赶路,一日一夜,好歹是追了上来——

“雨天行路艰难,今晚先在清水镇安顿一夜。明日那些乌孙使者应当能赶上来。”谢伯缙沉静地看她,“见到他们便能弄清是怎么回事。”

云黛嘴里喃喃念着苏赫娜这个名字,好似在哪里听过?绞尽脑汁再想,恍然记起元宵节那夜看歌舞表演时,有个大胡子的胡人突然跑到她面前,好像嘴里说的就是这个名字。

难道那个大胡子就是乌孙使者,那夜见了她之后,就开始调查她了?

谢伯缙原想与这个“负心汉”讨个说法,但见她心事重重,想来是为身份之事困扰,便暂时歇了那讨说法的心思。

终归人已经寻到了,说法可以慢慢讨。

况且这会子他实在是很累了,昨日在王府吐了口血,之后便一刻不停的赶路,路上只买了块炊饼果腹,就着清水三两下入腹,又继续翻身上马,一路追赶。

耽误一刻,就多了一分失去她的风险。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思绪回笼,谢伯缙伸手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外衫。

云黛见状,以为他改变主意了,忙道,“大哥哥,这件衫子小,你拿那件月白色的穿,那件放量大一些。”

谢伯缙乜她一眼,“我穿你的衣服,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