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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直没什么动静的房门从里头打开,有一个年轻的女人缓缓踱步到妇人的跟前。

妇人看到了一双锃亮的上好的皮靴子,她知道屋子的主人出来了,她曾想过要破口大骂又或是上前厮打,可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没了力气。

无论如何,自己的女儿回不来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女人一动也不动,神情呆愣愣的眼神发灰,她不在乎这年轻女人是不是出来驱赶,又或是打骂她,只是静静地呆坐着。

忽然,眼前笔直纤细的腿杆下弯,妇人的视线里闯入了一张年轻貌美的脸,女人单膝下蹲时身上的盔甲和披风微微扬起,显得很干练。

妇人的眼睛就这么酸了,她心里希望女儿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可是不能够了。

就在这时,女人目光诚挚,一字一句道:“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女儿会被抓去,现在祭祀行动已经开始了么?”

女人像是没听清,愣了半晌,把这话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好几遍,居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她顾不上去擦眼泪和鼻涕水,结结巴巴地说着,双手一把抓住了印忆柳的披风。

“还,还没有!正午时分开始……”

妇人话音刚落,印忆柳微微点头,她站起身子,快步走到了身后一直默默等候的俊美男人的身边,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城门之外赶去。

妇人愣了许久,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她忽然掩住了自己的脸,从没有一刻那么期待明天的到来。

屋子里,严勇国把严雯死死地搂在了怀里,他浑浊的眼中含着一汪热泪,半晌才重重的印了一记吻在孙女儿的头顶。

严雯似懂非懂,她用小手拍了拍爷爷的肩膀,爷孙俩谁也没有说话。

在冲出房门的前一刻,向来对这种事一言不发的靳炀忽然很是认真的看着印忆柳,他轻轻笑了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于是印忆柳深深地抱住了手足无措的男人,狠狠地在他的下颚印了一记响亮的吻,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靳炀逐渐绯红起来的后耳和有些水雾的眼眸,心里格外的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