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沁人

小姑娘转身,收起云袖,由于舞得过于卖力,心口上下起伏,问:“怎么了?”

谢玉升眼底晦暗如深渊,扬起唇角:“过来。”

秦瑶摇摇头,既然知晓了等着自己的不是好事,怎么还肯过去?

谢玉升看着她脸,笑道:“别等我过去。”

他说得极缓,语调低沉,犹如催命符一般,随之而来的一股战栗爬上秦瑶的后背,让她不敢再逆着他的意思。

“什么事啊?”

秦瑶慢悠悠走到榻前,垂下眸子看他,腰肢却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给桎梏住。

他指腹轻轻摩擦她的腰,仰面含笑道:“皇后是不是答应帮我一个忙?”

他贴着他,呼吸微微扫过她的颈窝。

秦瑶耳根红透,不敢开口,尚在犹豫该怎么拒绝时,谢玉升便起身,将她打横抱到了榻上。

秦瑶心头大震,抬起双臂去推他,双腿上系着的铃铛摇晃,铃铛声与窗外的雨声交织。

秦瑶不愿意,隔着布料,感觉到了那份张扬的勃发,以手遮面,道:“再等一下!”

那人也真的停了下来,秦瑶得到机会,往床里缩了下,头靠上床头,鬓发上碧玉发簪“咚”的一声滑落,砸在地上,满头青丝便如瀑滑落。

这厢房甚至可以用简陋来说,她雪肌乌发,琼鼻红唇,深陷被子之中,姿容非但不减,反而使她的看上去更加的张扬。

谢玉升额角已有汗珠流下,他状态真的很不好,额穴一直在乱跳,此情此景,他再忍还是男人吗?

秦瑶咬唇:“这里是佛门重地。”

她眸中满是仓皇,期盼着能以此话让他有所顾忌。

秦瑶能感觉到自己手上的被子正在被一寸寸抽走,她指尖紧紧攥着被沿,与他拉锯着、焦灼着,抬起腿踢他,被他摁到一侧。

阴影笼罩而下,秦瑶才要张口,细碎的话语便被男人的唇瓣碾碎,他吻住她,捧住她的脸,倾身而来,她身后是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一靠上,冰凉的触感便刺得她后背发凉,让她下意识身子前倾,投入她怀中,被他拥得更加紧。

呼吸从口中溜走,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唇间还沾有发丝,被他指尖拨走,掠起一层更深的麻意。

她被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身后冰冷,身前滚烫,逼仄的墙壁让她通体发寒,终于她得到几分喘息的机会,道:“你不能这样。”

谢玉升拨开她青丝到一侧,将鼻梁埋进她颈窝里,深深嗅了一口,少女发间的清香沁入鼻端,终于缓解了他的几分燥热,他闷声道:“我知道。”

说是知道,环住她的手却没松开半点。

也是这一刻,秦瑶才意识到什么叫羊入虎口,面对男女之间巨大的力量差距,她这只待宰的羔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秦瑶害怕着、颤抖着。

他的唇从她的耳后开始向下,经过她的耳珠、脖颈,最后落在她锁骨上。

她指尖都紧张得发颤,就在她以为谢玉升会继续往下时,他却踌躇不前,峰回路转,转而向上,吻住了她的下颌。

那是一种近乎缱绻的吻,秦瑶闻到他身上的香,那股冷冽的味道让她身子一颤,她抬起手,抵在他唇边,垂下头看他。

她没办法了,只能妥协问道:“会疼吗?”

少女声音娇颤,尾音带着几分哭腔,配上那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愈发的楚楚可怜。

回应她的,是手掌心传来的温热气息。

谢玉升在吻她的手,少女的手柔弱无骨,十指纤纤,丝绸凝脂一般柔滑。

他吻了吻她的指尖,抬起眼,目若朗星,里面藏着些许笑意:“怎么会疼呢?”

他揉了揉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笑着看她,说话时声音暗哑得厉害,任谁听了都觉得他喉咙滚烫,像着了火。

那笑容看得秦瑶不寒而栗,他平白无故摸她手做什么?

他明明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有心思与她扣手。

少女自然不知道,她掌心细腻的肌肤,让谢玉升想起了夜晚与她在夜雨奔跑时,她握着他手腕,那一种令人发颤的感觉。

也让他想起了冷雨落在肌肤上,那沁人心脾的凉意。

——确实能舒缓燥热。

几滴热汗顺着谢玉升额角滑下,勾勒出他面庞干净的线条,他眼底清亮,握住她的手,轻轻垂下,搁在了被子上。

他撑不住了。

谢玉升似笑非笑,面容无害:“怎么会疼呢?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秦瑶顿时不解,明明刚刚他表现的那样子,还像要把她拆吃入肚,怎么现在又变了主意?

那份萦绕在她心头的不安并未消失,反而加重,只听谢玉升缓缓道:“这里是佛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不会对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在你自己心甘情愿前,我不会动你。”

秦瑶点点头,以为谢玉升快要放过自己了,谁知道男人的下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她心底的防线:“但皇后答应过帮忙的事,同样不能反悔,不是吗?”

他俯身在她耳畔,声音低沉,似在哄骗:“皇后的手,朕很喜欢。”

后面的话没有直接说,但秦瑶一下就明白了。

她美目圆睁,手指蜷缩,被他的五指抻开,往下轻轻压去。

细雨叩窗,有雾气自山涧中升起,将四周氤氲在一片雾蒙蒙的湿气之中。

触手一片湿润。

屋外,值夜的侍卫们坐在屋檐下,望着远山漆黑的月色。

寺庙简陋,里面稍有动静,外头便能听清,尤其是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再细微的响动,也会被放大。

一墙之隔,根本藏不了声音。

一开始帝后二人进屋,众人是听到了铃铛声,之后不久,屋内重归寂静,二人似乎是歇了下去。

谁知这时里面又时断时续传来响动,有男子闷哼声,极其低微,很难察觉,更多的是女子说不要的抽泣声。

“谢玉升,松开我的手,用你自己的,别碰我。”

皇后娘娘受了莫大的欺辱,声音里溢满了委屈。

那些侍卫们一半是皇帝的,一半是皇后身边的,一时间闻此动静,相顾无言,面露尴尬。

夜晚的佛堂寂寞无声,几处飞鸟的影子掠起,皓月皎洁,吐出白练霜华。

后半夜,秦瑶推开谢玉升,去了净房净手。

净房里没有镜子,只有浴桶,水面倒映出一张小姑娘,她目有清泪,眼尾洇红,唇瓣被咬破,鲜血都渗了出来。

秦瑶心里委屈,将右手伸进浴桶里,舀了水擦洗。

谢玉升跟了进来,蹲下来,帮她净手。

秦瑶嫌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想要抽回手,被他再次捉住,撑开手心。

秦瑶都心有阴影了,一个劲摇头。

不得不说,鸣凤台的酒后劲实在太大,那酒人喝下后,会觉遍体燥热,四肢百骸中有上万只蚁虫在啮咬,解酒的法子,就是通过出汗,将骨髓中药效给逼出去。

谢玉升没用常规的法子去解酒,故而解酒的时间长了些,就是苦了可怜的皇后娘娘。

少女的手搁在在水波里摇晃,谢玉升俯下眼睫,掬了捧水,耐心地替她洗手,那手的主人心里不平衡,故意搅动水,舀水溅到谢玉升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