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对幼时的记忆一点都不起来。

他隐约知晓,自己并不是爹娘的孩子,他不是没想过去找亲生爹娘,可那时候太年幼,过去十几年,他到底不记着自己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只隐约记得家门前的青石小路,还有家中浓郁的咸香的味道,还隐隐约约记得被人逼迫不许他记得自己姓名,被两个妇人使劲抽打的事儿。

甚至很多时候,他连这个记忆都快模糊掉,每每这时,他都告诫自己,不能忘,如果忘记了,他就再也无法知晓他是谁。

见到顾夫人那一刻,瞧见与自己四五分相似的面庞,他心里已经知晓了答案。

何况眼前的妇人还清楚的比划出他小腿烫伤的位置跟大小。

等妇人说出他小腿是怎么烫伤的时候,他脑中似乎又隐约多了些画面,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围着个黑乎乎的炉子转着,口中还喊着,‘娘,娘,水开了。’

周围邻居听闻动静,都忍不住凑了过来,听了两句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余良真是被拐卖来的孩子?”

“我说怎么这孩子跟朱家人长的都不像呢。”

“杨翠还不承认,瞧瞧她儿子跟这妇人长的多像呐。”

杨翠还在叫嚣着,“你们说他是你们儿子,能拿出证据来吗?我自己养大的儿子,我还能不清楚。”

她说完看向朱余良,眼含泪水道:“儿,你去告诉他们,你到底是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