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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竞年接起,还未开口说话,身子倏然僵住,脸色不断往下沉。

沈蕴帮他擦完水渍,注意到他凝重的神色,不安地问:“怎么了?”

蒋竞年忽然抬手,将沈蕴的手裹进掌心。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悲痛,半晌,沉着声音说:“霞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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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霞走得很突然,没有半点预兆,从病情恶化到去世不到两天,张哥慌得六神无主,甚至来不及通知蒋竞年和陈望他们来看林霞最后一眼。

蒋竞年和沈蕴到医院的时候,看到张哥耷拉着脑袋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双手搭着膝盖,泛白的鬓角无端生出一丝沧桑感。

医院天花板上的炽白灯光打在他瘦削的肩膀上,起起伏伏。

沈蕴看到那双因劳碌而粗糙皴裂的手,在微微颤抖。

到晚上,陈望和许墐一道赶到s市。

林霞没有子女,蒋竞年他们帮着料理了身后事,又出钱又出力。张哥千恩万谢,说以后一定会还了这笔钱,陈望只说让他好好保重身体,别让霞姐担心。

一句霞姐,令张哥霎时红了眼眶。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早过了年轻时的浓情蜜意,甚至在吵架的时候,总有一万次想掐死对象的冲动。即便如此,可总归是有那么一个人,哪怕拌拌嘴,吵吵闹闹,也是好的。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年轻时体会不出这句话的真谛,随着年龄增长感受越发深。进屋,就剩孤零零的一个人,全是寂寞,寂寞到只能对着空气跟自己说话。

公墓是蒋竞年挑的,在s市郊区的某个陵园,环境优美。因为林霞不是本地人,没户口,蒋竞年托了人,以高于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买下这块公墓。

这些事,蒋竞年没和张哥说,怕他又念叨还钱的事。

办完林霞的丧事,陈望和许墐就飞回了b市,这期间,许墐和蒋竞年没有一句交流,完全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遑论沈蕴,看都不看一眼。

只有在面对陈望时,许墐才会聊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