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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宋湲会忙得一年都在家待不了三个月,为什么她宁愿飞来飞去,也不愿意安安心心在国内找一份工作陪陪丈夫和孩子。

这么浅显又易懂的道理,偏偏他却什么也察觉不到。

戚月落脸上藏不住事儿,悲伤的情绪都染进了施星沉的瞳孔深处,他伸手去摸戚月落的脸颊,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痕迹,用指尖很轻地碰了他一下。

戚月落顺着他的触碰抬起了密密盖下来显得很丧的睫毛。

施星沉用口型和他说了一句话。

我们走吧。

戚月落呼吸顿了顿,刚点了一下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和碰撞声,紧接着,就是戚正儒惊慌失措的声音,

“宋湲!宋湲你怎么了!”

就在几秒前,跟戚正儒吵得面红耳赤的宋湲情绪崩溃,往马路中央走去的时候,被拐弯开过来的一辆大货车撞得整个人都弹开了半米,然后重重跌在地上。

醉驾的司机,情绪崩溃的女人,怎么看,都是一场无妄之灾。

救护车和警车一前一后来了,戚月落浑身发凉,被施星沉牵着跟车到了医院,然后坐在长椅上,等着宋湲做完了急救手术转再到病房里。

“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身上多处骨折,需要打石膏固定,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病人脑膜神经下有颗小肿瘤,现在还无法判断是良性还是恶性,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人生就是如此的戏剧,刚才还张牙舞爪跟他吵得不死不休的妻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奄奄一息。

戚正儒看着躺在病床上搭着呼吸罩的宋湲,有那么一瞬间,倒是宁愿被撞的是他自己。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瞬即逝,因为他同时又想到了,如果现在躺在这里是自己,宋湲指不定会怎么对戚月落。

一个被极端情绪支配到近乎病态的女人,没有人能拿得准她到底会怎么样,戚正儒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宋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