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不论如何,就算是把眼前这些敌人全部都给解决掉了,但他始终也都没有伤害过谢虞舟。

谢虞舟也正是因为知晓这点,才会放心大胆地接近他。

他抱住靳渊,双手圈着他的腰际,将人固定在怀里防止他离开,接着才压低了声音,说出了跟当初同样的话:“标记我,听到了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趁现在我还没有后悔。”

靳渊怔怔对着谢虞舟,没有立即标记,然而却如同野兽守着自己的食物般,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在谢虞舟的颈间轻轻嗅着,又小心翼翼地不敢动手。

谢虞舟有点想笑,靳渊现在的模样让他想到了他的精神体,那只大白狼平常在他面前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缩着自己的獠牙,小心翼翼地接近,对谁都凶狠没有办法管教,但只有对着他露出柔软的肚皮。

谢虞舟将自己的脖颈往靳渊的嘴边送去,小声问道:“还不动手吗?”

没等靳渊有动静,他往后退了半步,出声道:“那我就走了。”

刚才故意凑上去给人标记,对方没有反应,现在他做出要离开的样子,靳渊却立即像是被刺激了般,在对方退开的同时抬起了手,一把拉住对方咬上了向导的腺体。

临时标记其实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虽然花不了太多时间,但标记始终是私密的事情,而现在谢虞舟和靳渊没得选,也就只能在这种场合下进行。

谢虞舟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牙正以近乎缠绵的缓慢速度划开他的脖颈皮肤,然后慢慢地将自己的哨兵信息素注入到他的腺体内。那是种极为微妙的过程,纵然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体验过一次,但时隔多年再次遇到这样的场面,他依然觉得后颈乃至整个脊背都像是被细密的蚂蚁爬过,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意思都像是脱离了片刻。

标记会将向导和哨兵通过精神力的纽带捆绑到一起,他们能够在需要的时候分享对方的思维,在适当的时候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而在这阵令人恍惚的酸麻过后,谢虞舟气息渐重,接着慢慢体会到了靳渊的感觉。

痛苦。

那是种如同深渊般看不到头的痛苦,深渊下方像是有无数的触须向上伸出,像是在祈求着悬崖边之人的救赎,也像是要将他同样拉入其中。

这种痛苦伴随着绝望与痛觉,还有无数的声音似乎都在耳边或嚎叫或呢喃,谢虞舟听着那声音,看着那片来自精神领域的深渊,很难想象靳渊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度过了这么漫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