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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迈偷觑主人一眼,只见他神色冷淡,甚至有淡淡的厌恶,有些拿不准,难道是那小娘子做错了什么事,惹他生厌了?

他斟酌了一下,试探道:“殿下在京中有十几处屋宅,不知将鹿娘子安排到哪一处合适?”

“些须小事,你看着办便是。”桓煊淡淡道。

高迈最怕的就是“你看着办”,办得不合心意还不是得讨骂。

“胜业坊的宅子离王府近,闹中取静,倒也清幽……”高迈小心翼翼请示。

桓煊不发话,只是掀了掀眼皮。

高迈感到空气陡然凝固,后背上一阵阵发寒。

半晌,桓煊方道:“常安坊是不是有个山池院?”

高迈吃了一惊,齐王府在长安城东北角,而那山池院位于长安城的西南角,都快到城外了,四周人户稀少,多是达官贵人的别墅和庄园,大多一年到头也去不了两回。

除此之外便是成片的农田。

说难听些,就是扔到庄子上眼不见为净,差不多任其自生自灭,只是给口饭吃罢了。

高迈万万没想到他们殿下这么狠心——不管侍寝最后侍没侍成,经过昨夜这一遭,她都算是齐王的女人。

一晚上就弃之如敝屣,着实薄情。

高迈没少吃鹿随随腌的脯腊,吃人嘴短,便想着替她转圜转圜:“殿下,常安坊地处偏僻,鹿娘子一个年轻女郎和个不顶事的小婢女住在那里,又是异乡人,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多有不便……”

见齐王脸上没什么表情,高迈壮了胆子,凑近些道:“殿下,那鹿娘子背井离乡也怪不容易的,昨晚奴看她出来时都快哭了……”

桓煊抬起眼,目光像刀锋一样从他脸上刮过。

高迈心里一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谢罪:“奴僭越,请殿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