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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她松一点口已经很不容易了,沈采萱不打算纠结能在宫里陪她多长时间,总之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不急着把她赶走就行,她心里想着,乖巧地点了点头。容卿拿起那张白面具,目光有些好奇,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转头问她:“这是你想的主意吗?”

沈采萱原是柔嘉公主,虽然在丰京住的时间并不长,但这里依然有人认识她,五年过去,她容貌稍有些改变,可这种事一点马虎不得,除了要隐姓埋名,怕是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了,之前在王府里还好,如今在皇宫里,一切都更要小心谨慎。

容卿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不肯让她进宫来。

谁知道沈采萱摇了摇头:“是陛下给我的。”她拿过容卿手里的面具,跟自己的脸比量比量,“有点大。”

容卿的手

一顿,眉头轻皱,但很快就舒展开,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暗藏的神色有些复杂,明知道踏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她却还是贪恋眼前的悠闲时光,好像只要一看到她的脸,心情瞬间就能变得晴朗,世界也重新有了色彩。

先住一段时间,时间是多久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容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榻上来:“为什么《兵法策》也要让你看呢,这不是行军打仗才需要看的书吗?”

“是啊,我也很奇怪,王爷只说,看这个能长脑子。”

“他嫌你笨了?”

“唔……好像是!”

两人说着闲话,时间慢慢悠悠就过去了,外面风过消歇,月光散落在深宫大院内,显得此时静谧而美好,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在空无一人的宫道上留下一道残影。

王椽正站在鎏金吐水金鱼座紫檀宫灯旁添薪,时不时抬眼瞥一瞥上头挑灯伏案的人,从玉照宫回来后,陛下就一心扑到政事上,好在晚膳终于简单用了点,他也算稍稍放下心来。李绩将手中的奏折批复完,随手搁到右手边上,按了按眉心,忽然沉声问了一句:“玉照宫那边怎么回话的?”

王椽放下灯罩,赶紧走过去,到跟前时才回答:“娘娘身边的烟洛姑娘被罚了跪,不过后来娘娘开恩,又让她起来了。”

李绩的手一顿,抬眼看了看他:“她不高兴吗?”

王椽欲哭无泪,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玉照宫有陛下的人,可皇后大殿一关,谁也不能隔着门去猜娘娘的心情去,因此消息传过来都是模棱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