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王与云将军手上,不该沾染你这等恶徒的血。”

商恪平静道:“我原本想替他们手刃你,再自裁谢挚友师恩,对得起我这一世荒唐……如今却轮不到我了。”

商恪走过去,将手中那一碗茶泼在香炉上。

罂粟毒内服,可以乱人心志,降真香外用,能够惑人心神。

这两样若一同施加在人身上,撤去罂粟毒,则时时歇斯底里、痛不欲生,撤去降真香,则心神失守,再无归路。

襄王昔日占了上风,入宫去见皇上,以大理寺内血誓、襄王府私兵与西夏铁骑相胁,要逼皇上退位。

那一日起,在襄王日日服用的药茶里,商恪发现了碾成粉末的御米。

宫中与襄王府,彼此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到了最后,这些机关竟都落回在了自己的身上。

香炉被茶水泼净,袅袅烟气尽数冷透。

身后传来不似人的凄厉嘶吼声,商恪脚步微顿,不再回头,将茶碗抛在地上,出了御史台。

……

御史台狱外,御史中丞一言不发,负手静立。

他始终立在原处,看着商恪走远,便命人将牢门合严,封住了深处野兽一般的嘶吼哀嚎声。

“大人!”

一个侍御史飞跑进来,举着一份玺印明诏,兴奋得气都喘不匀:“宫里,宫里有消息了!”

御史中丞将他扯住:“什么消息?”

“定了景王承袭大统,琰王与云将军先不走,统兵坐镇,直至朝野变法尽数妥当。这便是第一封明诏,交由御史台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