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握了他的手,替云琅慢慢推拿血气:“若憋闷得厉害,便咳出来。”

云琅怔了片刻,眼底化开些笑意:“好多了。”

那日回来, 云琅便放了心只管昏睡,今天才清醒得久些。他闻见屋内飘着的淡淡药香,被萧朔握着的手动了动,反握上来:“你伤得如何?”

“皮肉伤。”萧朔道,“要对我动手的,都被你一枪挑干净了,就只叫刀箭刮了几下。”

云琅侧过脸,视线落在萧朔衣襟内隐隐透出的绷布上,扯了下嘴角,将那只手慢慢握实。

战场上短兵相接,生死都在须臾。两人彼此托付性命,要守得便是对方背后的一切刀枪冷箭。

他是主将,无数刀剑都冲他来,萧朔替他在背后守着的,远要比他更多。

小王爷平日里锱铢必较,事事记仇从不吃亏,今日问起来,便只是“刮了几下”。

“赊着账。”

云琅轻捏了下萧朔的手:“待回去了,汤池里慢慢算……”

萧朔顿了顿,俯身下来,低声道:“算什么?”

云琅耳根一烫,扯了下嘴角,热乎乎偏过头,阖了眼睛。

那一战回来,直到今日,两人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过话。

云琅很想同萧朔再多说些,不只是受了些什么伤,还想再问问小王爷这几日睡得好不好、记不记得吃饭,那“事情越妥当顺遂便越要在夜里发噩梦”的毛病,究竟好了没有。

但的确太舒服了。

久违的安宁温温裹着,半开的窗外透进清新的雨后凉风,同明净暖融的阳光气息一道,覆落在身上。

两人的皮肉伤都不算太麻烦,上几日药便能收口,觉得累了便倒头大睡,也用不着担忧睡过了什么要紧关窍。连这一战里胸肋之下心脉的些许震伤,也不过只要躺上些时日、好好喝上几碗药,便能轻易调养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