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没有好酒,不是太烈便是太苦,剩下的全是甜汤。”

师爷尽力揣测:“或许……是难得遇到能入口的, 便高兴些。”

“是是。”庞辖忙点头, “回去便设法搜罗,看能不能买来好酒,有京城的最好。”

师爷低声:“是。”

“绝不可买醉仙楼的。”

庞辖忽然想起来:“他们家奸商透顶, 一样的酒,换了个酒坛子,就能翻着番往死里坑钱……”

他正交代着,听见人声,忙跟着抬头,正看见岳渠与那两位一并走了过来。

礼官方才还满面忧虑,此时竟也笑盈盈俯身,客客气气道:“请太守大人入客席。”

“好说,好说。”

庞辖不无羡慕地瞄了韩忠一眼,朝云琅愧疚见礼:“是下官疏忽了,招待不及韩大人周全……”

“什么招待?”韩忠送云琅入席,有些莫名,“两位将军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来北疆游赏散心。有用得着你我处,少问多做,为家国一心做事就是了。”

庞辖被他一噎,说不出话,只暗恨这韩忠竟既有眼力又会说话,连连赔着笑称是,跟着一并入了席。

师爷跟在庞辖身后,眼看岳渠竟也坐到了主位一侧,有些错愕:“岳将军既非那两位的亲友,又非长辈师从,如何竟也坐过去了?”

“少问,多做。”

庞辖沉了语气:“人家是来打仗的,和朔方军的主帅套套近乎怎么了?若是当真得了朔方军,就算是上面那位,不也要高看一眼?”

师爷不曾想到这层,闻言一愣,忙低声称是。

庞辖训过了扈从,抬起头,脸上就又换了一副热络的笑,举起手中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