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搁下药碗,看着云琅。

淫者见淫,少将军此时无疑已叫淫羊藿乱了心神,不宜再掰扯性味主治、药理药性。

萧朔试了试药汁温度,将药碗送到云琅唇边:“不妨事……你不喜欢,就让他们编个名目,翻百倍卖给景王。”

“强心补气、驱寒散劳的药还有不少。”

萧朔拢着他的后颈,揉了揉,熟能生巧哄少将军:“不差这一味。”

云琅叫他揽着,自耳根后热透了,在药碗里红通通冒泡:“我——”

……倒也并非不喜欢。

今日飞马驰援,云琅敢不作交代,一来是信得过朔方军战心战力,二来更是信得过萧朔。

萧朔长在布局谋朝,战场上的事,未必能称之为有天分。

可云琅曾亲眼见过琰王府那一整个书库,兵书战阵、历代名将的心得,本朝与前朝在北疆戍边攻伐,能找到的所有战事笔录。

萧朔曾对他说的“若举兵、则共赴”,绝非一句心血来潮的空话。

“我今日回来,心里很急。”

云琅静了一刻,一口一口喝了半碗药汤,低声道:“不怕你不明白该如何做,只怕你太明白该如何做……”

萧朔缓声道:“你怕我死战殉国。”

云琅叫汤药呛了一口,黑白分明的眼刀锋利杀过去,扎在口无遮拦的琰王殿下身上。

“今日的确凶险。”

萧朔受了云将军满腔谴责,赔罪地抬手,覆上云琅发顶揉了揉,一点点顺着颈后抚过脊背:“可我心有挂碍,若就这么糊里糊涂丢了性命,只怕难以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