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北疆战乱频频,敢来云州的人已少了许多。也有京中来的, 十个有九个都是两地倒腾货物的商贾马贩。

富贵险中求, 世道越乱,这一份利润便越可观。故而纵然冒着卷进战乱丧命的风险,也总有人来做。

由那安逸的京城千里迢迢过来,特地走亲访友的, 却头一回见。

守军听出他的汴梁口音, 仔细核对了路引, 逐个对照盘查:“乱成这样,有法子的都往京城跑,你们倒不远万里往这来, 什么朋友这般要紧?”

景谏道:“生死之交。”

守军一愣,握了一沓路引抬头看他。

景谏压了心中念头,不动声色低头道:“若核准过了,还请辛苦,将路引用印……”

少将军说要乔装入城,不能引人怀疑,不能叫人认出原本身份。谁若被揪出来了,便要绕着云州城跑整整十圈。

如今云州城中处处可见朔方军,景谏远离军中数年,被认出来的可能还小些。

刀疤等人去岁入冬时才走,此时回来,纵然特意乔装易容过,若被抓着挨个盘问,也免不得要露馅。

景谏牵制着城门守军,不着痕迹,将身后的车队侍从挡了挡。

“看你斯斯文文,不像江湖人,也不像从军的,倒像个教书先生。”

守军将路引拿去用印,顺口问道:“如何竟还跟人结了生死之交?”

景谏无奈,笑了笑:“教书先生便不能从军了?”

“你也从过军?”

守军有些诧异,抬了头,上下仔细打量他:“给人当师爷的?”

景谏摇摇头:“养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