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王印。”萧朔道,“浩荡百川。”

云琅话头一顿,身侧的手微微攥了下。

“这枚印送来时,右角便有一处裂痕。”

萧朔垂眸,将印放在一旁:“先帝同我说,是玉质天然有裂,太过细微,刻时未曾发觉,沾了印泥才渗出裂痕……只这一枚,叫我将就着用。”

云琅就知道他多半听见了这几句,攥了攥拳,低声道:“先帝好生小气——”

萧朔问:“疼么?”

云琅眼底倏而一颤,静坐良久,侧过头笑了笑。

放在以前,他绝不会承认这个。

哪怕是当初叫景王提起了先皇后,参知政事还了玉麒麟,萧朔再设法问,也总要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朝堂权谋纷争,步步皆是有形刀剑,萧朔不容分说,已拦在了他身前。

无形的、往心上割的刀子,但凡他能挡上一挡,便分毫不想叫萧小王爷受。

……

云琅坐在榻上,看着地上的飞蝗石飞蝗石与飞蝗石,没绷住乐了下,闭了闭眼睛。

当年。

当年端王殁后,萧朔受封琰王。云琅困在文德殿里养伤,不由分说,硬抢了刻琰王府大印的差事。

他其实不会刻什么印,凭着手上练暗器磨出的功夫准头,临时抱佛脚,埋头学了几日。

说印是他刻的,其实大头也都是将作监玉雕匠人的功劳。云琅只下手刻了那四个字,还不慎刻坏了几回。玉印尺寸不能改动,无法修平重来,备用的羊脂白玉糟蹋到只剩一块,终于出了一方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