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首领想起他来处,心中一凛,忙道:“请襄王放心,并非是皇上的人!是太师在宫中的眼线,布了多年了……打听打听皇上情形,绝无他意。”

卫兵首领瞄了一眼商恪,小心道:“往日都是天英来传信,今日如何换了大人?深夜来府上,可是有什么急事?”

“昨夜事出仓促,未及提前通告,叫太师受了惊。”

商恪道:“杨阁老吩咐,来探望赔礼。”

卫兵首领连道不敢:“襄王爷有意留手没伤太师,太师心中清楚,如何不感怀?岂会不知好歹……”

园中清净,两人说话的声音不高,假山树影后却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云琅听着话音,皱了皱眉,心头微沉。

他与萧朔已预料到了庞太师会动摇立场,可看如今情形,岂止是动摇这么简单。能与商恪这般熟稔说话,只怕这太师府是已彻底摆明了车马转投襄王了。

庞甘苦心经营这些年,手中积攒的官员把柄、朝堂门路何止凡几。若这些都是落在襄王手里,哪怕已毁了襄阳铁骑,也要在朝中搅起一阵压不住的血雨腥风。

商恪只在三月前随大理寺卿来太师府,露过几面。如今听着卫兵话中透出的意思,心底也紧了紧,蹙紧眉:“我找太师有要事,劳烦带路。”

卫兵首领不疑有他,在前面带路,引着商恪去了书房。

书房亮着灯,隔着窗子,能看见里面两道模糊身影。

卫兵将商恪引到门口,客客气气拱手:“大人稍待,末将去通报。”

屋内有客,卫兵轻敲了两下门,听见里面应声,才将门轻轻推开:“太师,有客——”

卫兵一怔,回头看了看商恪,又看向面前紫衣人:“天英……天英大人?”

襄王这些日子的确越来越重视太师府,尤其叛军事败后,隔几日便会有人来太师府送信。

可黄道使中的天英与天冲两位居然一同现身,从三个月前襄王使节登门到如今,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