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刺目,混着硫磺火|药,在风里热热剌着人的嗓子。

花灯碾烂了,毁去大半,破开精致外膛,亮出一点细弱烛火。

侍卫司叫黑铁骑兵绞着,一触即溃,犹有勉力拼杀的,也已不比风中的残灯好上多少。

“主将都没有,不如逃命!”

有人和着血绝望嘶声:“打什么?如何打得过……”

校尉垂着一臂,身上尽是淋漓血色,咬牙低吼:“奉军令,叛逃者死!”

高大人吩咐,说是吃饱喝足明日交战,谁也弄不清怎么竟就变到了今日。

侍卫司安逸太久,这一批从营校到士兵几乎都不曾正经打过仗。今夜不及防备,仓促应战本就失了先机,叫襄王精锐一冲,几乎立时溃不成军。

校尉一刀劈了个夺命奔逃的溃兵,厉声呵斥,尽力拖着人起身,身边竟已没一个能再握得住刀的。

黑铁骑兵在夜色里,沉默着一步步压进,毫无抵抗地收割人命。

校尉紧闭了眼,要站直等死,忽然听见锋利弦声嗡鸣,胸口一震,睁开眼睛。

为首的黑铁骑甚至不及防备,当胸一箭,一头栽落马下。

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反应的间隙,就在队伍愕然震惊的一瞬,又有三箭连发。精悍的大宛马上,三名黑铁骑叫箭矢穿胸而过,跌在地上。

始终沉默的黑铁骑骚动一瞬,停在原地。

仅剩的一名头领勒紧马缰,胸口起伏几次,面具后的眼睛牢牢钉在眼前的骑手身上。

校尉回头,瞬间瞪圆了眼睛,身形晃了晃。他几乎有些不可置信,脸上涌起些血色,喉咙滚热:“少……少将军!”

云琅低头:“你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