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王爷向来心思敏锐,云琅很是没趣,转头看灯:“你着重查有刀剑兵器、能八面迎客的地方,自然不错,只是还疏忽了一处。”

萧朔问:“什么地方?”

云琅有意不急着说,向上指了指:“这灯你认不认得?”

“……”萧朔平了平气,看他一眼:“槊绢灯。”

云琅不想他竟还认得,颇诧异地看了萧朔一眼,抬头道:“这灯以百炼钢作骨,灯弦全是细韧铁线。外面蒙一层厚实绢布,风一吹回转如飞,有横槊的金铁之声。”

萧朔似有所悟,抬头扫了一眼。

“我在楼下勾栏,见了一伙杂耍伎人,耍的是万点流星。”

云琅道:“就是将火|药填在精致绢布里,点燃药线,叫火星烧开绢布四溅,点点流萤一般,煞是好看。”

“灯骨灯弦,全仗绢布绷成形状。”

萧朔道:“若是里面藏了火|药,绢布烧毁,自会散开迸射,伤人远胜刀剑。”

云琅点点头:“我跟去大略摸过了,找着些端倪,剩下的藏得太严,还要慢慢追查,就退出来找了你。”

萧朔听他说得轻巧,蹙了蹙眉,又细看了一眼云琅。

“看我做什么?”云琅道,“几个戎狄暗线,若还能叫我伤着,我也不必领兵了。不如回府只管设个温柔乡,将你往榻底下哄……”

“胡说什么?”萧朔低声,“不可妄言。”

“是我先妄言的吗?”

云琅还没翻他旧账,先挨了萧小王爷教训,硬生生气笑了:“纵然以讹传讹、三人成虎,也得先有个起头的才行吧?琰王殿下,你究竟是怎么回的杨阁老?同我说说?”

萧朔被他戳中软肋,肩背绷了下,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