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扫他一眼,将手中香点燃了,分一支过去。

云琅接过来,反复念了告罪,鼻观口口观心清心明目。

“不必这般紧张。”萧朔覆上他颈后,揉了两下,“这些都是我们的长辈。随心所欲,不逾矩即可。”

云琅一时不察,被他这一句结结实实戳了心,没说出话,跟着瘪了下嘴。

萧朔引着他,在牌位前上了香,依次跪拜过。

这些年,萧朔也不曾这般正经地祭拜过。他阖了眼,潜心念了几句,起身时,云琅尚不曾动。

庙内昏暗,烛光闪烁。

云少将军仍伏在地上,肩背微微打着颤,静得能听见筋骨微栗。

萧朔安静陪着,直到云琅抹了把脸,红着眼睛长呼口气站起来,才又伸出手。

云琅不知这是不是也是家庙的礼数,把手交出去仍叫他牵着,跟在萧朔身后:“我跟王妃说了好多话。”

萧朔点了点头:“母妃定然听得见。”

“我还跟王妃保证。”云琅有点高兴,小声道,“一定百年之后,才和你去找她。”

萧朔脚步顿了下,牵着云琅,继续向外走。

这几年下来,直到今日,云琅还是头一次这么想长命百岁好好活着,脚下都跟着轻快,扯了萧朔兴致勃勃念叨:“王妃定然就在庙里,看着咱们两个,你——”

他话头忽然停在半道,萧朔从心神中抽离,抬头跟着望了一眼。

家庙外停了辆马车,格外眼熟,一眼便认得出是琰王府的。

车辙比平日里看着清晰很多,大抵是装了不少东西,这一路走过来,都沉甸甸得格外压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