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静了片刻,苦笑一声:“朕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撞开扇暗门,闹了半日,竟只知责骂随从护卫,对肘腋之患视若罔顾。”

萧朔漠然听着,并不接话。

“你能发觉此事,又愿意同朕来说。”

皇上看着他,缓了缓语气,又道:“朕心里……十分感怀。”

“陛下于臣,恩深似海。”萧朔道,“臣发觉此事,自然要同陛下说。”

“那暗门隐患已处置妥当,侍卫司也已暗中调查。朕吩咐了政事堂,按一等军功赐赏。”

皇上格外欣慰:“今日叫你来,是还有些事要亲自同你说……”

“一等军功是攻城克池、三军之中斩将夺旗。”

萧朔语气微沉:“臣无功,不敢受禄。”

“如今四境平安,哪来的攻城夺旗。”

皇上笑道:“你立了此等大功,朕难道还不能赏了?只管受着就是,御史台若再说闲话,只管来告状,朕替你教训他们。”

萧朔眸底冷得像冰,垂了眸,并不答话。

皇上看了他一阵,放下茶盏,轻叹口气:“朕知道。”

“上次你入宫,朕替云琅说了几句话,难免惹得你不快。到了现在,竟还和朕堵着气。”

皇上叹息道:“朕与你父亲,虽非一母同胞,却自幼如嫡亲兄弟一般……云氏一族与朕,何尝不是血海深仇?”

“只是当初血案,毕竟是镇远侯云袭一手策划。”

皇上缓缓道:“云麾将军……与镇远侯,素来亲缘淡薄。至多也只是为保功名前程,不得不从旁协助罢了,若说主谋,其实怪不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