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看了看云琅,径直道:“楼有什么不对,违制破礼还是偷工减料、有垮塌之患?”

“都不是。”工部尚书苦笑道,“若只是这些事,下官何不直接参他一本?左右工部如今已成了清水衙门,还怕再惹一惹三司么?”

云琅同萧朔对了个视线,不着痕迹蹙了下眉。

工部尚书握了握拳,深深吸了口气,长呼出来:“不瞒少侯爷,下官看准了,那楼下有扇暗门,不在修建图纸之上。暗门之后,竟能藏下十来个人。”

“此等故事。”工部尚书定定看着云琅,“佑和二十四年春祭……少侯爷可觉得熟悉?”

云琅轻吸了口气,静坐片刻,搁下手中茶盏。

佑和二十四年,契丹使节居心叵测,借春祭大典拟行刺圣上、纵乱京城。

端王带禁军照常巡视,察觉端倪,要请旨再拦已来不及。

云琅揣了一口袋爆竹炮仗,兴冲冲蹲在紫宸殿房顶上,等着埋伏一无所知的萧小王爷。被端王一石头砸下来,往怀里插了支令箭。

云少将军奉了军令,当街纵马,抗旨硬拦使节贡车,搜出了一车藏匿其中的契丹死士。

“三司水泼不透,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下官不知。”

工部尚书低声道:“只是……此事若能运作得好,或可有一线生机……”

“怎么运作。”云琅问,“我悄悄潜进宫里,再去救一次驾。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百官为我求情,说不定便能功过相抵?”

“如何便是说不定!”

工部尚书急道:“虽不知何人谋划,但行刺之事几成定局。本朝又不是没有先例,先帝在时也有虽满门抄斩、却因功深恩厚,被特赦免罪的!”

“少侯爷当时并非主谋,纵然是按着所谓胁迫胁从的说法,也不算罪不可恕。”

工部尚书与他人谋划良久,总算找着这一个机会,压低声音道:“若是能于行刺之时力挽狂澜,此等大功,难道还抵不过一个株连之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