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厉声:“若是来了个当初明哲保身,如今良心发现的,你们当如何?把人轰出去?如今琰王府是个什么情形,心中莫非没有数么!”

“小侯爷。”老主簿吓得手足无措,伸手去扶他,“您不能动气。王爷也只是叫他们居中传话,到时如何,还是叫王爷亲自决断……”

“居中传话,靠冷嘲热讽来传么?!”云琅撑坐起身,“一个个在京郊庄子待久了,沙场学的那些东西,都就饭吃了是不是!远交近攻,你们倒好,还未开战,把助力先往外推!”

“你们想没想过,若是我因为这般一通贬损挤兑,记恨了琰王,起身走了,你们当如何?你们再存着怨气,把哪句话传得换了个语气、变了个意思,叫他体会错了,又该当如何?”

云琅眸色凛冽,语意凌厉雪寒:“将来在朝在野无人照应,不要脑袋闯进皇宫里造反么!”

景谏被他劈头训斥,面色隐约涨红,一时竟半句话也说不出。

“我真是疯了,当年把他一个扔在京城。”

云琅手有些不稳,扶在榻沿,咬牙冷声:“这般凶险,身边竟一个长脑子能商量的人都没有,无怪他被逼成如今这般脾气。”

老主簿不敢再说话,扶着云琅,替他小心顺着胸口。

“你们若能替他好好办事,过来想骂什么,我今日尽数受了。”

云琅胸口起伏,将老主簿隔开:“若是不能,便自回庄子去守着,我自去想办法……”

“小侯爷。”老主簿眼看他气息不稳,惶恐低声,“您先平平气,他们——”

云琅只觉得胸口血腥气逼得烦闷欲呕,闷咳几声,仓促抬手掩了,呛出一片暗红血色。

老主簿目眦欲裂:“小侯爷!”

“不妨事。”梁太医推门进来,“叫他侧躺,别呛了血。”

老主簿忙扶着云琅躺下,急道:“您怎么进来了,医馆不用坐诊么?”

“吵成这样,若是坐诊,满京城都知道有人来砸医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