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王刚吐过了血,精力不济,被扶着卧在榻上, 几个内侍躬着身蹑手蹑脚退出了偏殿。

“当真凶戾得很。”落在最后的小太监紧跑几步, 压低声音,“方才我进去奉茶,喘气都不敢。”

“没听说?前几年好像就有个伺候的,因为咳嗽了一声,就被砍了脑袋。”

内侍悄声道:“这些年宫里宫外打杀的, 听闻一半都是惹了琰王府……”

“我也听了,琰王府里头有口枯井,专扔打杀了的侍从下人。”

又有太监悄声道:“说是他家里人都没了,脾性就跟着变了, 专爱将人绑起来, 凌虐致死。”

小太监听得心惊胆战:“他家人没了, 就要祸害别人吗?那别人的家不也跟着散了?”

“可不就是爱看这个?”

内侍低声:“他自己没了爹娘, 就看不惯旁人其乐融融地活着, 非要毁了才高兴。”

有人向后望了一眼:“多行不义, 这不就遭了报应?看这架势, 怕也活不了多久……”

几个太监内侍躲在墙角嘀咕, 话音未尽,听见一声咳嗽, 立时闭紧了嘴低头站定。

有胆大的, 硬着头皮低声:“洪公公。”

才进来的老宦官拎了药盅, 扫过几人,将仍滚热着的药盅搁在一旁:“在宫里伺候,什么时候还添了嚼舌头的职分了?”

“公公, 那琰王实在可怖。”

小太监才进宫不久,怕得站不稳,壮了胆子哭道:“我们不敢伺候,求您放我们出去罢……”

“琰王打杀下人。”洪公公慢吞吞道,“你们谁亲眼见了?”

小太监一时被问住了,仍脸色惨白,哆嗦着回头望了望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