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皇子。”萧朔抬眸,“有什么可威胁的?”

云琅怔了怔,慢慢蹙紧眉。

“他那时尚只是六皇子,在朝中已人脉极广,更得人心。”萧朔道,“就因为父王身上军功无数。就让他不惜搭出去一个世代军侯、皇后本家,不惜铤而走险兵挟禁宫?”

云琅仿佛被当头一棒,胸口狠狠滞了下,血气翻搅,又压下去:“是……”

“当初,我便同你说过。”

萧朔看着他,慢慢道:“端王府自取其祸,并非无妄之灾。”

“端王叔当时……”云琅轻声,“定然也已参与了夺嫡。”

云琅闭了闭眼,反复思虑:“彼时朝中主战主和打成一片,先帝仁慈,却毕竟优柔寡断,贤王一派日日游说,彻底议和岁贡是迟早的事。”

“王叔夺嫡,不是为了大位。他若是永远只做个征战沙场的皇子,依然无力主宰朝局。”

云琅哑声道:“

若是不争,皇位落在贤王手中,朔方军下场,就如今日……”

“你看。”萧朔扶住他,让云琅靠在榻边,“时至今日,你听了这个,第一桩思虑的还是这些。”

云琅怔了怔,在他臂间抬头。

“你不是行阴诡权谋之事的料子,看了些沾了些,以为自己也学得同那些人一样了。”

萧朔淡声:“其实在我眼中,你与当年,并无一分不同。”

云琅张了下嘴,没能出声,胸口起伏两下,低头笑笑。

“父王当初决意夺嫡,无论缘由为何,都定然已经有所动作,且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