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手上无意识用了力气，和江寻瑶交握在一起的指尖泛着阴郁的青白色。

江寻瑶还在继续，语气起伏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只是单纯在和苏锦分享她过往的生活，细听之下，却能听出她平缓的声音下，隐藏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我幻想着我们互相陪伴对方长大的十五年里，可以一起体验人生许许多多个第一次。甚至我还想过，如果，你喜欢的东西和我喜欢的东西不一样怎么办？后来，我又想了想，觉得没关系，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苏锦听不下去了，回身紧紧拥住了江寻瑶，声音重若千斤，“寻瑶……”

江寻瑶打断了她，“你会觉得我傻吗？”

苏锦既心疼又自责，她比谁都明白，江寻瑶愿意剖开血淋淋的内心讲出她真实的想法，代表着她放下了，原谅她了，对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

苏锦将她抱得更紧了，仿佛要融到骨血里，“谢谢你，寻瑶。”

晶莹的泪珠在江寻瑶泛红的眼眶打了个转，终是忍住了，声音却莫名有些沙哑，“苏锦，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以后的每一个十五年，我们都像今天这样过好吗？”

苏锦听出了她声音里隐藏的哭腔，下意识想去看她，然而身体才刚往后退出一点，患得患失的江寻瑶就仿佛即将失去挚爱，垂死挣扎一般，手臂突然一用力，两人再一次紧紧抱在了一起。

苏锦的心揪在了一起，时隔多年，她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手足无措。她稳了稳心神，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很庆幸我们都还保留着最初的那份真心，也很庆幸你有勇气与我相爱。这份天降的好运，是我这辈子都不敢奢求的。”

江寻瑶终究是没忍住，如珍珠般剔透的眼泪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无声无息的滑落，落在苏锦肩头，无端烫了她的心。

苏锦轻轻放开了她，微凉的手指抚上她娇嫩的脸颊，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极尽温柔的为她拭泪，“拥有你之前，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孤独的。拥有你之后，见不到你的每一秒钟，孤独就像是长在了我心里，每时每刻都那么难熬。”

江寻瑶望着她无比真诚的目光，心底莫名升腾起某种难以言说的奇妙滋味儿。她总觉得从她这样清冷的人嘴里听到如此肉麻的台词，哪里怪怪的。

江寻瑶忽然笑了，眼泪却像是断线的珠子汩汩而下，分明就是喜极而泣，“这算是表白吗？”

苏锦没说话，整个人突然凑近，江寻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苏锦温软的双唇贴了上来，却不是预想中的地方，江寻瑶倏地睁开了眼，只见苏锦温柔的捧着她的两颊，小心翼翼帮她吻去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