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喜闻言心里又默默地说了一句,陛下不愧是你。

外面都在传是皇上想要强纳柳相未婚妻入宫,她不堪受辱,这才上了吊。

可现在他却和苦主在这谈笑风生,甚至还要安慰他陪他喝一杯。

柳泽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温声笑道:“既然如此,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

因为殷怀身份特殊,也不方便去外面,所以柳泽便让下人去开了数坛陈年佳酿,二人便直接坐在檐下走廊开始对饮。

见柳泽屏避了下人。殷怀便也让身旁的重苍和平喜退下了。

殷怀酒量不怎么好,想要将柳泽灌醉,就只有使些障眼法。

他举起酒盏,以袖掩面,将杯中的清酒轻轻晃出些许,然后这才小口的啜了啜。

“柳相府中的酒果然不一样。”

柳泽笑了笑,温声说:“陛下是宫中珍品喝惯了,才会觉得臣府上的粗酒别有一番滋味。”

殷怀此刻想要把他灌醉,自然是要哄着他多喝几杯。

“柳相不必妄自菲薄,这些酒确实比宫里的要好喝一些。”

柳泽含笑道:“如果不嫌寒舍粗陋,陛下若是喜欢,可随时来臣府上。”

虽然没有和柳泽喝过酒,但是殷怀猜测酒量可能和自己半斤八两。

毕竟除了必要的宴席外,他从未见过柳泽喝酒,他自己也说过他不胜酒力。

一连三杯下肚,柳泽面上笑容依旧,唇角笑意甚至加深了几分,望着殷怀,安静的听着他的滔滔不绝。

殷怀一看不行,连忙按住他的手,提起酒壶就要给他斟酒。

柳泽垂下眼,注视着手中的酒盏,随即仰头一饮而尽,看起来没有察觉到殷怀的小心思。

即使是倒了一大杯酒,这样几番喝下肚,殷怀的酒劲也有些上头了。

但是他还是咬牙坚持,眼看就要成功,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于是他强撑着眩晕的脑袋,又给柳泽满上了一杯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柳相为我大殷鞠躬尽瘁,朕应再敬你一杯。”

柳泽凝视着他,目光沉静,温声道:“陛下不能再喝了,这一杯就由臣代劳吧。”

随即他便微仰着头一饮而尽,殷怀见状一愣,等反应过来后有些不是滋味。

几壶酒下肚,就在殷怀眼看着就要撑不住倒下的时候,柳泽面上终于浮现出了些许异样。

只见他蹙了蹙眉,抬手按上额角,随即微微阖上眼,似乎在隐忍不适。

殷怀一看有戏,立刻强迫自己撑开眼皮。

他心里默数着数,面前的人终于在数到第四声时应声倒下。

柳泽手肘微微弯曲,头枕在其上,侧着脑袋,俊雅清隽的脸庞平和沉静,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殷怀此时眼前已经有了重影,他醉眼朦胧的坚持挪到了柳泽跟前,先是戳了戳柳泽的脸,确定没有反应,这才慢吞吞的准备掏出银针来戳戳

可他的眼皮子已经越来越沉,还没等他掏出来,眼前就是一黑,随即“啪”的一声,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此刻已经醉倒了两个人,面色坨红的少年歪头趴在桌案上,离旁边的人不足几厘米,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吐息。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个青色身影忽然动了动,随即缓缓地睁开眼。

只见他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旁边睡的香甜的少年,眼底清明一片,哪里有半分醉意。

他指腹轻轻掠过他的脸颊,随即又不急不缓地收回手,面色淡然。

趴着的人似乎觉得姿势不舒服,不安分的转过了头,嘟囔了一声。

柳泽垂下眼睫,注视着他的睡颜,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和平常里面上常带的温和笑意不同。

像是终于掀开了远山薄雾,不经意窥见了一角真容。

作者有话要说:滴血认亲当然不科学,所以修了了一下改成玄幻因素,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