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莞音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了,瞧见旁侧丫头焦急的神色,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回殿下的话,爷……谢琅舟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

月满紧张地道。

虽然知晓谢琅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呼风唤雨的抚州小霸王,但想到他被罚跪那么久,而且就跪在门外,她就忍不住的胆寒。

谢琅舟以前是什么人物,伺候他洗脚的水温稍烫他都能一脚踹翻,把下人淋成落汤鸡,让人跪个半宿。

谁能想到如今跪着的人变成了他。

“才两个时辰,这一觉睡得舒坦,我还以为睡得时辰极长。”

莞音丝毫没把丫头的紧张当做一回事,从榻上下来,她慢条斯理洗漱完了,才打开了门扉。

“晚膳准备的如何?”

天已经黑透,绘了仕女图缀着璎珞坠子的羊角宫灯散发着幽幽光芒。

谢琅舟该是跪累了,眼眸要闭不闭,只留下了一条小缝,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那他鼻梁弧度拉得如连绵的山脉。

见状,莞音手痒,伸手在他鼻梁狠狠一掐。

谢琅舟肌肤看着水润白皙,实际微干,她手捏下去只感觉到了肌肤的弹性,还有鼻梁的硬挺,没摸到什么油腻的东西。

认知到他皮肤适合缓解手痒,莞音拉着他脸颊两侧重重一扯,把棱角分明下颌扯成了饼脸。

鼻梁被捏,谢琅舟就清醒了,只是懒洋洋不想动弹,没想到下一刻莞音又毫不温柔的拉扯他的皮肉。

谢琅舟抬眸看着莞音,等着她玩够放手。

捏脸而已,玩一下就够了,只是松开手莞音鼻子动了动就眉心就有了折痕:“谁许你喝酒了?”

空气中有股淡淡酒香,仔细寻找就发现源头是从谢琅舟身上出来的。

谢琅舟一身懒骨头似的跪在地上,半开绢绸衣领肌肤微微泛红,明显是跪了几个时辰酒劲还没下去。

“回公主的话,琅舟想着往后要伺候殿下饮酒,抽空特意去学了如何奉酒。”

说着谢琅舟手凭空往上一抬,左手隔开宽大袖袍,右手凭空像是握住酒壶环,肩膀向下倾斜,空斟了杯酒。

做完这一切,谢琅舟抬眸看着莞音,像是在问她是否满意。

被掐的微红的脸,配上漆黑慵懒的眸子,莞音扯着他的发髻把人拉了起来:“懂得主动去学伺候人是好事,但偷喝酒就不对了。”

之前她还觉得是宫灯太暗,才觉得谢琅舟的眼神涣散,现在知道他是喝酒喝麻了就觉着没意思了。

人喝醉了就迟钝,尺度变得宽泛,她让他跪几个时辰,他受到的折辱不就轻了许多。

不过这样也好,她还怕他是个彻底没脸没皮,能屈能伸的,要是他一点骨气都没有,折磨他就要少许多乐趣,还知道偷喝酒麻木自己,说明还有得玩。

她可期待让他清醒着变成一条狗。

谢琅舟起来后踉跄了几步,幸亏莞音抓着他的头发才没让他摔了。

勉强站直,谢琅舟想起莞音开门后的第一句话:“晚膳已经备好,若是不和殿下口味,琅舟立刻让厨房重做。”

“走吧。”

若不是谢琅舟故意吩咐,按着谢琅舟的享受程度,她相信这谢宅的饭菜一定和她的口味。

成年后谢琅舟就不乐意住在家中,他现在住的这处宅子就在谢府的背后,挂了个谢宅的匾额。

宅中一应俱全,且只有谢琅舟一个主子。

当然如今是只有莞音一个主子。

主厅被好享乐的谢琅舟彻底改造,如今这朝代已经无人跪坐,多是用高桌宽椅,门扉也多是双开。

但谢琅舟把他宅子的主厅改成了魏晋朝代时常有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