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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痕如同索命的链锁,所到之处,鲜血淋漓。谢灼凛自己也迈步进了布下的阵法中,他的右手操纵着血痕,放任自己沉沦在对妖修的杀戮之中。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妖修把鲜血都溅到了谢灼凛素白的衣裳上,只一会儿,白衣就被妖修们的血给染得面目全非。

云不栖看着杀气腾腾、浑身浴血的谢灼凛,默默捏紧了手中的问剑。

云不栖忍不住想,谢灼凛杀完了这些妖修,下一步一定是要来向自己讨要这把问剑。没想到卜阵里的场景,当真是要实现了。

可是让人惊讶的是,谢灼凛浑身是血的穿过阵法后,干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自纳虚戒里翻出了一件黑袍。

手一扬,谢灼凛将黑袍穿在了血衣之外。

敛住自己一身的血气,谢灼凛又一挥手,将自己被血溅脏了的脸净了干净,掩耳盗铃一般,好像这样他还是当初一尘不染的少年。

可他眼角血痣红冶,黑衣肃杀的,背后又是尸山骨海,哪里能回到当年模样?

阵中好好活着的人修都用惊惧的目光看着这个片刻间屠尽了大半妖修的魔头,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拔腿往阵外跑,避之不及,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谢灼凛自嘲地笑了笑,根本不管他们,只是问在座所有人:“谁还要拦我?”

没有人回答他。

“都不拦了是吗?”谢灼凛又轻笑出声,一步一步往云不栖所在的方向走。

云不栖握着问剑,浑身血液逐渐凝固。

可是谢灼凛却只是路过了云不栖。一句话未说,脚下一点迟疑也没有,就只是和浑身僵硬的云不栖擦肩而过。

云不栖:“”

在谢灼凛自身边走过的那瞬间,云不栖觉得,他彻彻底底,和谢灼凛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了。

那个作为他徒弟的谢灼凛,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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