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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灼凛这会儿也恢复了平静,淡淡说:“缚灵阵要破了。”

云不栖有些尴尬,原来刚刚谢灼凛真的只是在专心破阵啊,自己都在瞎想些什么啊。

谢灼凛:“弟子布的阵没有名字,因为这阵是弟子将多个阵法融合起来的一个新的阵法,以师尊为阵眼,将灵力沿着阵线冲击缚灵阵的阵眼,方得从内部瓦解了缚灵阵。”

也就是说阵是谢灼凛自创的,难道那朵花里胡哨的荷花,是谢灼凛的审美吗云不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谢灼凛,没说话。

山谷里又传来一阵绵长的兽啸,以及飞禽刺耳的鸣叫。伴随着一片羽鸟扑翅上天的声响,这棵梧桐树上的阔叶终于都摇曳了下来。

满冠枯黄阔叶纷纷扬扬地自上空往地面落,不像是要脱落时那样吵闹,每一片枯叶都在空中打着轻盈的旋,当第一片枯叶落下去的时候,枯叶竟然在落地的瞬间幻化成蝶,又扑闪了两下蝶翼飞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片、两片、千千片,全都同先前的第一片枯叶一样,在落地的那瞬间成了蝴蝶,一个个煽动起翅膀,围绕着梧桐树飞舞着。又因为枯叶全都从树上脱落,整座被悬铃木遮挡住日光的山谷就像被豁开了一个口子,一束金黄日光倾泻而下,投进这山谷之中。

日光打满了这棵在逐渐枯萎的梧桐,以及树周成千上百的枯叶蝶。

以及,树前一尘不染的白衣人。

云不栖被风景惊艳,不知自己也悄然成了他人眼中的风景,惊艳了他人。

谢灼凛正贪婪地看着云不栖,越看眸色越沉,面上也越发沉重起来。只是他不像云不栖在阳光下,他是站在阴影下的,而且云不栖此刻也不会注意到他,他才没有掩饰情绪。

谢灼凛方才对云不栖说的布阵之事,句句属实并无虚假,但他少说了一部分,少说了至关重要的那部分,正是他打的小算盘。

要破缚灵阵根本用不着谢灼凛的精血。谢灼凛是修魔的,所以他的精血里都是魔气,他刚刚只是借着布阵,用自己的精血试探了云不栖。

得到的结果和谢灼凛猜想的一样,因此谢灼凛并没有多惊讶。

他只是觉得棘手。

而且这事谢灼凛不知道哪些人知道,总之他得藏得死死的,尤其是自己身体里那个碍事的魔尊神识,决不能让神识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

这段静谧没能维持多久,就在梧桐树完全枯萎之后,那些个翩翩飞舞的蝴蝶又开始往上空飞,一个个仿佛追逐着太阳,又在即将飞出那道豁口的时候,沐浴在阳光下,湮灭成了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