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继续行驶,又走了一段,前方开始拥堵。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只要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会不惜代价,只为团圆。

他们却做了逆行者,狼狈不堪地从所谓的家里奔逃。

晚上九点,疲惫到极限的两人,终于看到巨大的红字:江城欢迎你。

一路奔波,终于抵达。

到家时沈甜几近脱力,顾逸之也没好到哪去,胡子长出来,头发也乱糟糟的,活像在天桥下的流浪汉。

她拉着他的手,走去卧室。

床上有些乱,还维持着临走时的状态。沈甜给他找了一身干净的睡衣,站在他旁边看他脱衣服。

顾逸之衣服掀到一半,露出紧致的小腹,磨磨蹭蹭的,见她还不走,终于绷不住,“我可要脱了。”

沈甜仗着自己不能说话,所以理直气壮地站在旁边继续看。

他不再坚持,直接把毛衣脱下。和沈甜想的一样,他不光脸上那一处伤,身上也有。

锁骨下的红痕深浅交错,后背上要严重些,渗出的血丝已成枷。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落在蜿蜒的红色上方。

却迟迟不敢触碰。

顾逸之匆匆穿上衣服,笑着说:“看着吓人,其实不疼。”

他背过身去,把裤子也换好,沈甜注意到,伤都在上半身,腿上没有。

窗外爆竹震天,吵闹的声音要维持到零点过后,才算是过了年。顾逸之躺在床上,眼神落在旁边的沈甜脸上。

他凑近了些,手掌想过去摸,却不得章法,那片红肿里并排三条紫红色红痕,他不敢想象当时的场面。

心脏抽痛,他搂紧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问:“是你妈打的?”

“嗯。”

沈甜搂着他的腰,疲惫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