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顾逸之发出一声鼻音,无意识地答应她。

不到一分钟,他就双眼紧闭,消瘦的侧脸埋进枕头里。

沈甜舍不得关灯,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才小声说:“如果我也和你一起走了,会不会因为水土不服变漂亮呢?”

假设的问题等不到答复,耳边只有缓慢悠长的呼吸声。

沈甜一路昏睡到中午才睁开眼。闹钟没响,光也没照在她的眼皮上,隔壁的二胡初学者李大爷也罕见地没锯琴弦。

世界静得出奇。

她醒的时候身边是空的,手机关机了,不合尺寸的窗帘还被人用别针别住,透不进一点光亮。

她卡顿了半天才屁滚尿流地滚下床,找衣服,找袜子,因为着急还撞到墙。

‘咚’地一声,她眼前冒花,门也应声而开。

顾逸之扎着围裙,神色清爽,见她一脸狼狈惊讶地挑了下眉。沈甜撇嘴,带着哭腔说:“完了,闹钟没响,我迟到了。”

他转头看了眼厨房说:“今天休息。”

“休息也不能迟到啊,我这个月……”沈甜说着说着没了话,刚想起来年会已经开完了,放假到大年初八,今天腊月二十七。

她劫后余生般瘫在床上,暗骂全勤简直是刻进骨子里的诅咒,连假期也不放过她。

顾逸之匆匆转身,只留下两个字:吃饭。

门没关,吱吱嘎嘎打开,饭香一股脑涌进小屋,沈甜吸了几下鼻子,随手把头发拢成个丸子,趿拉着拖鞋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