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俄罗斯套娃吗?”

顾逸之想了一下,摇头。

沈甜伸手指了指他的脸,又在他前面画了个圈,“你就是啊。”

顾逸之没说话,仰起头看着天上的乌云滚滚。

“今天看不到日出了。”他忽然说。

被淋成落汤鸡的沈甜说:“那还用问?”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脑子瓦特了,明知道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还答应他过来,简直是自讨苦吃。

但她不是喜欢抱怨的人,再说来也是她主动要来的,看他又这么沮丧,索性宽慰他,“以后再看呗,反正有的是时间。”

“没有时间了。”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好像在说遗言。

当时沈甜只当他是因为心情不好说出的丧气话,也没继续安慰,就这么沉默地下了山。

哪知第二天上学就发现身边的座位是空的,她以为他因为淋雨感冒,担心了一上午。直到第二天,她才知道顾逸之出国了。

那时她的心情像三九天里浇了一盆冷水,从里到外都凉透。什么都学不进去,老师讲课也听不懂。

熬过去之后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和小孩子没什么道理可讲。

沈甜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想到这么久远,仿佛是个古稀老人在家收拾几十年没打开的柜子,偶然从里面翻出一本同学录,脸上堆起褶皱陷入回忆。

不至于,不至于。

台上的总经理故意磨时间,姚远被他折磨得龇牙咧嘴,紧张得掐紧沈甜的手腕,沈甜是感觉到手指发麻了,才从回忆里挣脱出来。

“你再勒一会儿我就得截肢了。”

唉?

姚远嗖地一下松开她的手腕,双手搓着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