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顾若也没能如愿亲到姜新染。

姜新染是个很有原则人,说了不让，就是不让，两个圆眼一横,顾若箍在她腰上手都发烫了，可也不敢再动作半分，不甘不愿地撇着嘴，抬着眉，眼睁睁看到了嘴边姜新染从她腿上逃走，临走前还不忘捞起地上书。

没能发泄出来情绪堵在胸口,好像快要爆炸了，连眼眸深处都有燃烧趋势。

手指掐得生疼,也无法缓解。

顾若没法子，沉着一双眼，进了沙袋房,大半夜赤手打拳。

郁结在心邪火随着汗流出体外,连头发根都湿透了,顾若才停下来,重重吐出一口气,又去冲了个凉水澡。

路过姜新染紧闭房门时,还驻足看了一眼。

那门很薄,只要顾若想,一脚就能踹开。

砰然巨响,肯定能看到姜新染惊恐眼神。

倘若再过分一点，说不定会把她逼到墙角,发红眼睛里有泪水打转。

“……”顾若舌根抵在咽喉深处擦了一下。

手又不禁捏起了拳。

理智与欲交锋,耳边又突然响起姜新染带着哭腔那句话。

“顾若,你懂什么叫尊重么？”

声嘶力竭哭喊,时至今日，还能撕裂顾若耳膜。

于是理智又一次占了上风。

顾若松开拳头，深深地看了姜新染房门一眼，脚步一转，走进浴室。

站在花洒底下，把冷水开到最大，从头顶硬生生往下浇。

十月底，白天暑热未消，但大半夜冲凉水澡，已经很冻人了。

顾若哆嗦了一下，眼神逐渐清朗了起来。

嘴角不禁弯起一个嘲讽弧度。

尊重这两个字，在顾若成长过程中，是最不值钱。

从弱肉强食中长大孩子，最先学会就是抢，就是狠。

想要就去抢，把别孩子都揍趴下，然后把自己宝贝抱在怀里，二十四小时警惕着，注意着周围人，提防宝贝又被别人抢了去。

弱者只配摇尾乞怜，尊严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顾若是那群孩子中最狠，即使才五六岁时候，骨子里就已经有了狼性，和人打架专瞅准了领头孩子猛揍，后来所有孩子都知道，这个目露凶光小女生不能惹，别人打架是为了抢吃抢玩具，点到即止，而她打起架来不要命。

可以说顾若关于文明世界里所有生存法则，都是姜新染教她。

尊重、礼貌、友善待人……

如果没有姜新染，说不定顾若到今时今日也还是一头野狼。

姜新染驯服了她，让她能够伪装成正常样子融入人类社会。

顾若也只对她臣服，低头弯腰。

……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姜新染有课，因此起得很早。

顾若比她起得更早，等她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时候，热腾腾早餐已经摆在桌上了。

“正要去叫你。”顾若脖子上还挂着围裙，看到姜新染走进餐厅，抬腿迎了上去，自然熟稔地揽过她腰，低头想亲吻她嘴角。

“停！”姜新染伸出手掌一挡，顾若嘴唇刚好印在她手掌心里。

顾若干脆捞起她手腕，细细地亲了几下她手，从虎口到掌心，最后把她手指贴在自己唇角。

姜新染脸上一阵火热，赶紧抽回来，递给了顾若一张纸，上面还有几行黑色字迹。

顾若带着几分疑惑接过来，展开一看，眼中有些隐笑。

只见那张纸上第一行就是四个大字：约法三章。

再往下看，字稍小一些，整齐有力。

顾若瞥了姜新染一眼，故意朗声念出来：“一，不许亲嘴。二，不许亲脖子。三，不许亲耳朵……”

她念得堂堂正正，姜新染听着却受不了了，听她每念一句，脸就更红上一分，念到第三条，脸红得就跟熟透了桃子似，辣地低着头，把顾若手上那张纸抢过来，“你就不能在心里默念么？也不嫌害臊。”

顾若心里暗笑，念人没有害臊，写人倒是已经臊得不行了。

“这是什么？”顾若清清嗓子，终于问到了正事上。

“上面不写着么，约法三章。”

顾若皱眉，“怎么全是不许。”

“废话，不然还不叫约法三章了。”姜新染晃了晃手中纸，抬着下巴，斜眼，“鉴于你还在追求我阶段，咱俩目前不算正式情侣关系，要是老让你想亲就亲，那像什么话啊？所以我要和你约法三章，你要同意呢，就在上面签字，要不同意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就搬出去住，怎么样，想好了么？”

“同意。”顾若二话没说就点头，然后趁姜新染不备，抓着她手腕把她带进怀里，捏着她下巴，低头，亲了个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