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已经迟了。

殷誉北已经注意到了他,视线冷冷的朝他扫了过来。

殷怀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殷誉北目光微微一凝,将手里的弓箭扔给旁边候着的家仆。

不等他开口,殷怀便冷着脸道:“誉王,你好大的胆子。”

殷誉北扬了扬眉:“不知殿下何出此言。”

“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殷誉北懒洋洋的立在那里:“臣没有欺瞒陛下,实则是御医叮嘱要多活络身子。”

殷怀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心说就算他是没什么实权的皇帝,但是朝堂之上,就连柳相在内,面对着他都是毕恭毕敬。

只有殷誉北一人,听说他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他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双亲皆逝的闲散王爷,手里只捏了他父亲留下来的几支旧部兵力,但要想要靠这个藐视皇权是万万不可能的。

别人都以为他只是年轻气盛,冲动无脑,但是殷怀知道,他和这几个形容词完全沾不上边,否则也不会有后面的精心筹谋,布局周密。

他够狠能忍,若是他完全毕恭毕敬,说不定太后还会起几分疑心,可看他莽撞行事,反而会放低几分戒心。

殷怀又忍不住瞥了几眼木板上的人,殷誉北注意到了,扯了扯嘴角。

“陛下在看什么?”

殷怀:“这是什么人惹了王爷动了这么大的怒气,绑着在这里。”

殷誉北摇摇头:“他?还不值得。”

“朕瞅着王爷的箭法似乎不怎么地道。”

“我没打算让他死,因为要还回去。”

“还回去?还哪里去?”

“牢里,这是我从大理寺借来的人,秋后就要问斩。”

“也就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作奸犯科之辈,恶人?”

“恶人?”殷誉北轻声一笑,摇头:“他对臣来说不是恶人。”

“那未必还是好人?”

殷誉北漫不经心的转了转手上的箭,似在试着手感,没有回答。

殷怀直皱眉,那不然是连人都算不上?

“大理寺卿疏忽职守,既然是死刑犯不严加看管,还随意放出,任人玩乐。”

“我这是在拷问。”

殷誉北淡淡道:“这人嘴硬的很,死都不招被他奸杀女子尸身的下落,大理寺卿用尽酷刑都没办法,听说臣在这方面颇有心得,所以才移交给臣。”

“那你现在是在逼供?”

“算不上,玩玩而已。”

殷誉北睨了一眼殷怀,勾了勾唇,“陛下也要玩吗?”

说完话立刻有仆从拿了上好弓箭来,殷誉北接过掂量了片刻,然后吩咐道:“这个重了,换个轻点的来。”

殷怀:“......”他依稀好像仿佛记得他还没同意。

可是他又什么理由拒绝?说他箭术不精?原主是那种担心箭术不精,射中别人的人吗?

仆从上前去将那人身旁的弓箭拔了出来,殷怀这才注意到那余下的孔竟然真的是故意绕着他整个人形勾勒的,没有丝毫偏差。

眼看就要轮到自己,殷怀急中生智,连忙咳了几声,他的咳声断断续续,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直咳的肝肠寸断。

殷誉北也放下了拉弓的手,望着他微微蹙眉。

“皇上~”平喜的语调是颤了又颤,连忙上前去扶住他,他又看向殷誉北,这下不止声音颤,连脚都开始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