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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天也越来越冷。夜晚,二人生了火炉,仍在太史馆里整理典籍。漫漫长夜本来寂寞,有个话唠陪着,反而变得闹腾了。

白术把皇帝赏赐的美酒在小火上温着,哼着小曲儿端来下酒菜。茯苓抱着书穿梭在书架间,看到他此举,便停下来询问地望着他。

“喝点酒暖暖身子。”白术看来心情极好,拉着茯苓在案边坐下,“快过年啦!你几时回家?”

茯苓摇摇头。

白术已自顾自地说起了家中过节的准备。什么窖里的酒够醇了可以拿出来喝啦,老母今年又做了熏鱼我明天带点来给你啦……茯苓只听,闷头喝酒。

“你几时回家呀?”白术又提起这个话题,“这些天也不见你回去置办年货,难不成你全交给嫂子了?我跟你说,自家娘子还是要宠的,不能凡事都压给妇道人家,这样女人容易老!脾气也不好!”

“我……”茯苓喝得面上微红,摇头笑道,“未、未婚。”

白术十分惊讶。倒不是惊讶茯苓尚未婚娶,而是他竟然一口气说了三……哦,四个字!

一时兴起,便想听他再说些话来。白术又道:“你我共事这么久,我还没听你提过家人。这样吧,新年里头,我带酒带鱼来你家登门拜访,你可不要赶我!”

“不、不、不……”茯苓一连说了好几个不,看来是真不希望白术来作客。

白术自尊心受挫,沮丧道:“哦,好吧。但我娘做的熏鱼真的很好吃。”于是也喝起闷酒来。

茯苓按下他的酒杯,定定地看着他。白术等他说话,然而等了半晌,白术却不开口。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都尴尬起来。

然后,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喝闷酒的奇怪场面。

茯苓酒量本来不差,或许是心情不佳,很快便倒了。白术还在惆怅茯苓不愿他来作客这回事,看茯苓醉酒,心里又是无奈又是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