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称这一段历史为,宁史之定。

后来江山多少年,这段历史却从未被遗忘,唯一一位足以定国安邦的男君后,历经三朝,恭于前朝与后宫,此生至白头,与一代明君恩爱不移,皇帝此生始终未动摇过他首辅与君后二职,励精图治,所统治的王朝几百年后依然矗立九州之巅。

自然,这些百年后的事情,嵇雪眠和段栖迟是不可能现在就知晓的。

段栖迟打算带着嵇雪眠去放风筝,就像很多年前,在国子监那样。

太阳烈得很,嵇雪眠扯着风筝线跑得快,段栖迟亦是不放松。

嵇雪眠抬眉轻笑,示意段栖迟:“你的风筝飞的慢了。”

段栖迟温柔笑笑,满眼都是他的身影,“自然比不上你。”

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追逐着,滚滚的热浪飞扬在天际线上,一白一黑两片衣袂分分合合。

一只扑腾扑腾的小鹰蹦蹦跳跳地从天空的另一边飞出来,二人操纵着风筝躲避小鹰,就这么耽误了比赛的结果。

段栖迟扬起唇角,微微笑道:“这局不算,再来。”

嵇雪眠的眼睛里却有了几分冰雪消融的暖意:“再来几局,也是我赢。”

段栖迟笑起来,“那就拭目以待了。”

段栖迟看向嵇雪眠,彼此眼中,他们好像看见了当年的翩翩少年郎,依稀如故。

那时山水归程路漫漫,那时游街走马志凌云,痴痴缠缠了这么多年的情与爱,终究归结于平平无奇的一个热烈夏天。

他们所热爱的烟火仍在人间蔓延,所追逐的国泰民安也正在手中,一点一点露出眉目。

其实如同所有普通夫妻一样,皇帝和君后也没什么不一样的,觉得天气热了要打扇,入夜冷了要添衣,相互依偎着,这样的日子好像怎么过都过不够。

段栖迟和嵇雪眠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路过曾经的摄政王府前时,正赶上有小贩卖拨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