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沃突然低声道:“三哥……再陪我喝点……”

段栖迟酒量好,也架不住这么劝,轻轻摇头,“不喝了。”

宣沃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特别会劝酒,见段栖迟不喝,就给他倒:“这么多年,父皇待你不好,做弟弟的替他补上。”

段栖迟若有所思,没说话,也没拒绝。

宣沃接着絮絮叨叨的:“三哥,你不知道,朕才回来多一会儿啊?右丞他们那些个老头子就找上门来,非说让你去守边关,朕哪舍得啊?”

段栖迟闻言,微微抬眸,隐约有些笑意的眼神盯着他看,这份沉默,让宣沃看着浑身发毛。

段栖迟嘴唇轻启,刚想说点什么,余光瞥到嵇雪眠站在那,手指微不可查地一顿。

然后他“不小心”地摔了酒杯,扶着额头,看起来醉到听不清人话了。

嵇雪眠站在不远处,抱起双臂,心里明白了一二。

人心太复杂了。

嵇雪眠看不懂。

为什么宣沃这么短的时间,就倒戈给了宣懿?

所以果然还是一条裤子穿到大的亲兄弟更亲吗?

嵇雪眠摇摇头,凑过去,劫过段栖迟手里的酒壶,一饮而尽。

段栖迟这才“愣愣的”抬头,一脸被欺负了的样子。

“你来了……”

嵇雪眠有理由怀疑,要是宣沃不在这,段栖迟一定会抱着他特别委屈的说一堆话。

说什么宣沃白眼狼,为了江山社稷不认救命恩人。

说什么宣懿那个不要脸的玩反间计,引他们俩去龙骨庙,救了宣沃,让宣沃反咬他俩一口。

说他俩一条心的兄弟打配合,准备坑死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