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把他送出去,却被嵇雪眠叫住,义正言辞的模样,清高贵气:“孙叔,王爷是不喜欢这图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王爷离京前夜夜都要去看!有时候翻来覆去看好几遍!”孙贵急了。

嵇雪眠站在大门口往里瞧,“藏书阁”三个字的牌匾就挂在不远处,朱红色涂的漆,大门虚掩着:“王爷这是又进去了?画的是什么好看的景,这么念念不忘,真是吝啬,不愿意和臣下分享。”

孙贵苦笑两声:“那谁能知道呢?画的是什么……王爷不吩咐,做下人的哪敢说呀?嵇首辅,您就别问了,快走吧。”

嵇雪眠倒是慢慢悠悠起来,把腰间长鞭取出来,在孙贵眼前扬了几下,“不知道吗……”

孙贵扑通一声跪下,以为嵇雪眠要揍他,“诶呦,老奴真不知道,王爷他都是二更天才进去藏书阁,一待就是一宿,今天怎么进的这么早,谁能知道啊!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啊?”

原来是二更天啊。

嵇雪眠索性把鞭子收起来,冷声淡淡说道:“难不成王爷是睹画思人?”

孙贵一哆嗦:“思……思人,那可不敢说,咱们王爷的亲娘倒是失踪了,可王爷他也没提过这事!”

嵇雪眠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都交代了,那就等二更天再来一探究竟吧。

嵇雪眠看了一眼摄政王府森严的守卫,眯了眯眼,不很担忧地飞身上房走了。

孙贵再一抬头,惊了,哪里还有那位清冷好看的首辅大人?看那架子是个病秧子,怎么脚步这么快,这一会就没影儿了?

这一晃就到了二更天。

段栖迟推开藏书阁书房的门,一如往常对着满屋子的画如数家珍。

春夏秋冬,一季三幅,画中人只有同一个,就算时间久了,也保存地非常好,白宣纸一点也没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