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作为首辅,权握中枢,把持内阁重政,朝堂上下皆不敢与之相较,段栖迟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惨状,心里像是被一把刀刺中,搅来搅去不安生。

天下无人不知,先王逝去之时留下一封遗诏,把膝下三皇子宣沃立为太子,托孤给嵇雪眠,如今,嵇雪眠不仅是首辅,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王师,是大宁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帝师。

京城里,段栖迟的党/羽不少,嵇雪眠的幕僚亦是不在少数,是整个朝堂最不对付的两个人。

但鲜少有人知道,嵇雪眠曾在国子监读书,也曾是摄政王段栖迟的同窗,他们老早就认识了,要是被朝臣们知道了,还指不定闹翻天到什么程度去。

段栖迟看着“陷入昏迷”的嵇雪眠,眸光暗沉,妥协了:“你说个数。”

“一百两!”蛮夷部落的首领大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高大俊美的男人,“摄政王,看您在南疆还穿的这么讲究,一百两肯定拿得出手!”

段栖迟身着一袭华美不菲的银领飞虎袍,头戴雕云白玉冠,紫金腰带堪堪一系,上坠一块玛瑙麒麟,眉眼骄矜恣意,一看就人傻钱多,比起一般的皇亲贵胄还要贵气万分。

侍卫兰慎看着自家大人受此欺负,本就气红了眼,当即抽刀二话不说要砍了大翁。段栖迟伸手拦下:“停下。”

段栖迟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一直盯在嵇雪眠身上,久久才抬起眼皮,正眼瞧着大翁,“一百两就把他给打发了?”

大翁被他一问,满头雾水,“要不……十根金条?不能再多了,现在闹饥荒,金条多了我小命不保!”

兰慎抽刀的手又按不住了,恨声道:“呸!我家大人值区区十根金条?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摄政王!”

段栖迟挑起眉毛,一巴掌按下兰慎,二话不说把这事给定下来了。

这一趟南疆征战,段栖迟到达南疆已经数月有余,一直在攻城/掠地,粮草都是算着斤两的用,一群大老爷们精打细算,裤子都系不紧,匀出来十根金条那还是摄政王自己的积蓄,不走军饷。

这又不是在京城,否则一百根金条也给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