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
何苦在光鲜的顾小姐面前作践自己,何苦在她面前哭!
被人喜欢着、爱着、时时刻刻放在心尖上挂念着的人才有资格哭,因为世上有人为这些眼泪心疼。
陈孑然是没有资格哭的。
没人心疼她,所以哭给谁听?
“我也想……”不要哭。
“也想尝尝被人喜欢……”不要哭。
“是什么滋味……”不要流泪。
她把手掌紧紧压在自己眼睛上,一直压到眼球都要爆炸了。
她泣不成声,怆然地想,这句话也不该说,说了更让人笑话。她这样的人不人鬼不鬼,注定要遭人耻笑,只能孤僻地、小心翼翼地维持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可是陈孑然太疼了,仿佛把压抑倒出来一点,就能疼得轻一点。
她的肩膀完全失控似的剧烈抽搐着,就像寒风里最后一片瑟瑟的枯黄叶子,她死咬着嘴唇,身体抖得那么厉害,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是她心里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
嘴唇都咬烂了。
喜欢这两个字就是一把尖刀。
这些年她一直拿着这把刀割自己,把心割得血淋淋的,她心里有个大洞,一直在流血,竟然一天也没有痊愈过。
有了安安后,陈孑然以为自己心上的洞已经愈合了,至少抱着安安的时候不会疼,其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