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太监的恶毒继母]

贵人?

眼前这暗卫打扮的人,竟是李容修的人?

这人从头到脚将宿主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宿主跃窗而出,是从房屋西侧的窗户出去的。

房屋东侧守着其他暗卫,西侧是临着荷花池,窗户下便是荷花池,没有落脚的地方,所以没守着人。

这人却能踏着荷叶,轻飘飘抱着宿主掠过了水面。

101没想到,一个其貌不扬的手下,武功这么的好,怪不得能护着李容修逃脱追杀。

他要带宿主去哪儿?

101一边似乎叫醒宿主,一边留意着,这人掠过了大半个谢府,落脚在一个养马的地方。

是谢府的马棚?

他抱着宿主停在了马棚旁的一间小屋子门口,伸手推开了那扇门,闪身进去,叫了一声:“贵人。”又嘿嘿笑了一声。

小屋子里的狭小床榻上靠坐着的人,从书中抬起了眼。

虽然那张脸完全不同,但这双眼,101一下子在数据库里核对了上,正是李容修。

101惊到了,李容修怎么在这里??他不是逃了吗?怎么居然逃到了谢兰池的老巢里???

这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吗?

可这……太离谱了。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长守托抱着的人身上,漆黑的披风将那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双垂在披风下的脚,白得格外明显。

这是……

长守嘿嘿笑着将手臂上的人小心翼翼放在了窄小的榻上,他的手边,格外小声地说:“喝了药,睡着了,属下就给您抱过来了。”

他的心跳得快了起来,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魂牵梦萦的味道。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撩开盖在那人脸上的披风,看见了那张心心念念的脸,真是她。

他的心泛出一丝欣喜,又泛出一丝说不清的酸,她走得如此决绝不留恋,不知道有没有想过再与他见面?

他想,是没有的。

她好好地睡在披风之中,苍白的脸颊上,像是被捂得发热,浮出薄薄的红晕,脖子上也潮潮的。

“她病了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很热。

“是,谢夫人她发热,赵太医已经开了药,给她服下了。”长守低低说:“如今正是药效下,睡得昏沉,属下叫不醒谢夫人,才将人这样带过来,贵人恕罪。”

他偷瞧着榻上的贵人,是怕贵人怪责他“碰”了谢夫人,毕竟贵人的心思难以揣测,好在贵人只是静静地看着披风里的谢夫人,没有不悦的意思。

长守这才小心翼翼说:“过半个时辰,属下要来将谢夫人带回去,免得被谢兰池发现……”

贵人的手指顿了顿。

长守忙屈膝说:“贵人不知,谢兰池如今对谢夫人……看管得十分森严,属下能将人带出来已是冒险之举,谢兰池现下正在书房看奏折,但用不了多久定然会去看谢夫人。”

“他这么紧张她吗?”贵人用衣袖轻轻替谢夫人擦着脖子上的汗水,眼睛不抬地问长守:“谢兰池可有伤到她哪里?”

“没有。”长守如实回答,“谢兰池非但没有伤害谢夫人,还亲自给她喂药,擦手。”

他偷看贵人,贵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角勾了一抹冷笑,“是吗?谢兰池不是恨透了她吗?怎么做奴才做久了,习惯伺候人了?”

这语气,这话语,明显是生气了。

长守字斟句酌说:“属下也不知谢兰池与谢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以属下所见所闻,谢兰池暂时还没有伤害谢夫人,倒是谢夫人……将那间卧房点着了。”

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十分阴阳怪气地说:“谢兰池果然是喜欢受虐,点了他的房子,他倒是端茶倒水。”

好酸啊。

长守不敢接话,听贵人说:“你下去吧。”他忙起身离开了小屋子,也不敢走远,就守在马棚里,等着一会儿将人送回去。

他抬头看看雨夜,一点停的迹象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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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打在小屋子的房顶,噼里啪啦。

这间屋子很小,一盏灯便照满了整个屋子。

这张床榻也很小,一个人躺便没什么空余地方,他靠在最里面,侧着身,将昏睡着的人紧贴着自己,才挤得下。

他缓缓解开她身上的披风,她里面倒是穿得整齐,不是寝衣,只是脱去了外袍。

烟霞似的衣服,柔软又亲肤。

这衣服料子,他却是认得的,是只供给宫中的云光锦缎。

看来长守得来的消息没错,她被封了郡主,被顾家认了干亲。

她入了宫,见到了容昭,看起来他的弟弟容昭,十分地喜爱她。

谢兰池,似乎也舍不得伤害她。

他心里泛滥着说不清的情绪,是松一口气她没有被伤到,她好好地又躺在了他的手边。

他巴巴地赶回京都,躲在这里,不就是怕谢兰池会折磨她?作践她吗?

可他又酸溜溜地想,她厉害得很呢,她压根不需要他的搭救。

人人都爱她恨她,眼睛珠似的将她囚在身边。

可她在意谁?

“你有在意的人吗?”他声音轻轻地问她,问完只剩下一声叹息。

她眉头轻轻蹙了蹙,不知是冷还是被吵到了,缩了缩身体。

他拉开被子将她裹进了怀里,她的手掌是热的,但光着的脚却凉冰冰,他弯下身,在被子里将她的两只脚托了起来,贴在他的腿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他被冰得颤了一下,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脚,真瘦的脚。

她脑袋歪进他怀里,靠在他胸膛上,不舒服地拱了拱。

拱得他心痒意乱,手掌托住了她热热软软的脸,喃喃道:“你是醒着?还是睡着?”

她又在他掌心里拱了拱,像是想找一个舒服的地方一般。

他看着掌心里小小的脸,心中生出蔓草似的情和欲,慢慢地挪动身体躺了下去,躺在她的身边,侧着脸,与她共枕着一个枕头,仔仔细细看着她,嗅着她的气味。

他想过再找到她之后,他们会说些什么,她会不会辩解那夜她为何离去,会不会问他为何在这里?

她定然会问,翠翠好不好,如今在哪里。

他甚至还想了谢兰池会如何折磨她……

但没想到,她好好地躺在身边,吃了药,昏睡着,一句话也不能与他说。

这样也好,他可以仔细瞧瞧她,闻闻她……

她皱着眉,不舒服地在床榻上动了动。

他怕她摔下去,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更紧地贴在怀里,她紧皱着眉头的脸就歪在了他的鼻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