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一朝醒来,范情的痛苦是双倍的。

当揽宿在受苦的时候,他却一无所知。当揽宿因为六识不全,备受欺负的时候,他却出入天潢贵胄之处。当揽宿在雪天饥不果腹,仅能依靠乞讨活下去的时候,他却享珍馐美味,连一丝寒风都吹不着。

那夜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以后,范情痛到连呼吸都不能,最后硬生生吐了一口心头血,昏迷了过去。

情海虽然受他控制,但一旦进入其中,就并不能直接干预里面的发展。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他立刻就让下人准备了起来,打算出门将揽宿接回家。

在见到揽宿之前,范情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真的见到对方的时候,他的情绪还是瞬间决堤。

重新见到揽宿的欣喜、看到曾经那样高高在上的上神变得狼狈不堪的心痛、心疼,各种各样的感情交织在一起。

他竭尽全力才勉强保持住了正常,等到将揽宿带进马车后,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

他的漏漏曾经那样耀眼,那样强大,现在却连一件得体的衣裳都没有,不懂得感情,不会哭,不会笑,连反应都是那样迟钝。

在知道有人伤害过揽宿,范情更是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剔骨削肉。

范情无比珍惜重新和揽宿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他将他带在身边,亦如当年揽宿将他带在身边一样。

他没有教导什么人的经验,所以过程当中不免掺了些揽宿当年教导他的影子。他学着对方,心头总是快乐的。

范情足足有两百年没有见过揽宿了,他对他的感情在情海当中总是无以复加的强烈。

哪怕告诉自己不能吓到对方,夜间的时候,也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亲吻他。

范情在情海里发生的事情,柳长老他们只能知道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