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中,郝宿的身份乃是一条上万岁的蛇。蛇类一般不靠眼睛去看东西,而是靠他们的舌头感觉震动,再通过颊窝锁定猎物位置。1

颊窝对热量极为敏感,可以将其在脑海中转化为热图像,从而观察到目标的温度分布。

此时此刻,范情在郝宿“眼”里就相当于一块烧红了的铁片,哪怕没有碰到对方,也知道这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不是在发烫。

如果郝宿碰到了范情,那么就连对方血液在加速流动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可愿意跟随我回府上?”轿内的人又克制非常地问了一句话,只是他的身体状况也已经到了临界值,咳嗽终是从他的喉咙里冒了出来。

范情面颊近乎潮红,眉眼之间被病痛折磨得更为脆弱,仿佛一朵冰霜中被打败的花朵,枝叶堪堪攀着旁边更高的大树,才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范情以拳抵唇,细密的咳嗽像是根本就停不下来一般,眼尾濡湿一片。等咳完以后,背部都被汗水浸湿了。

“回公子,愿意。”

郝宿耐心地等着范情咳嗽完毕,才回答了对方。他叫他公子的时候,语态缱绻,令里面的人热度分布不均至极。

“如此,便随我一道回去吧。”

清冷不变,只是那声音里已然多了几分沙哑。范情靠在轿内,体态端庄,只掐着指腹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来。

虽然回府的路程并不长,但范情还是让小厮给郝宿准备了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