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花木幽深,小径隐没丛林间,尽头有一破旧的古寺。寺中佛像早已毁坏,周围建筑称之为断壁残垣也不为过。诡异的是,那坍塌下来的墙壁上绘着好几副栩栩如生的美人图。

美人或昂首垂目,玉臂反弹琵琶;或低眉浅笑,云鬓垂落步摇个个活色生香,与这破落的深山古寺格格不入。

王怜花飘在古木横生枝节上扫了一眼,那壁上绘着的争妍斗艳的美人们个个鬼气森森,其中两位以轻纱覆面的美人略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想了想,他隐匿自身魂魄,悄然没入古寺之中。

离得愈来愈近,古寺废墟中传出的某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就愈来愈清晰。

王怜花眼角一抽,万万没想到,这人都死成鬼了也没改变本性,依然要寻花问柳,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声音的来源是古寺一间算是完好的厢房,半开的木窗耷拉在空中,勉强能遮掩大半房内的景象。

王怜花侧身站过去不久,里面的声音渐渐停歇,男人的声音带着狂热,低声说着什么。

他耳力很好,听得分明,对方是在说:“好娘子,换一张脸,我们再来。”

厢房里响起另一个声音:“郎君稍等片刻哩。”

王怜花透过破旧的窗户往里看,只见厢房内的书桌旁,有一披着纱衣香肩半露的美人正缓缓推开铺在桌上的宣纸,拿起笔在上面一笔一划认真画着什么。

王怜花正要动手,那美人手下画竟已完成,她把笔搁置一旁,抬手把自己的脸从中间往下撕开,像是撕开一张纸那样轻松。